们那边有钱还特别难买,你说为什么吸的人不多呢?」
这倒也是,昨天一起吃饭的军官肤色大多还是蛮健康的,并不象是长期吸毒
的人。
安心想了想说:「或许这里的人种这个,知道这东西会上瘾,毒害大,对身
体不好。」
段龙笑了笑说:「不完全是这个原因。吸的人少要是因为这里穷。」指了
指在花海里几十人正在割浆的男男女女说:「在他们的眼睛里,那罂粟花、罂粟
浆就是他们的吃的粮食、穿的衣服、还有生病时的药品。在这些基本的需要都没
得到满足的时候,人怎么会有心思去吸这个东西。就连部队也是一样,昨天他们
对你那么客气,因为我说你是一个大顾,他们更是指望着这东西去发饷、去添
置新装备。」
不论段龙是如何罪大恶极,他这话还是令安心无法反驳。整个金三角地之
所以会成为毒品的供应基地,除了特殊的地理位置、军队的地方割据,贫穷落后
也是一个很大的因素。
突然,安心骤然警觉起来,段龙和自己现在身份都是毒品贩子,但他这么说
似乎有给贩毒开脱的意思。这什么意思?是有感而发?还是试探自己。
正当安心忐忑时,段龙转过身,望着她说:「虽然和你认识时间不长,而且
我们做得也同一种买卖,但我总隐隐有一种感觉,你对毒品这东西在内心深处是
厌恶的。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去卖这东西是因为你是家族的一员,你改变
不了自己的命运。但我可以改变,让你永远和这东西脱清任何的干系。如果没有
你的出现,我相信即使不为了我自己,为了那么叫我兄的军人,为了在田里劳
作的老人小孩子,我还会再干几年。但你的出现,让我感到人生还有别的选择,
还有更美好的选择,所以我是真心的,真的喜欢你,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说到动情之处,段龙很自然地握住了安心的手,安心轻轻的挣了一下,没挣
开,也就任他握着。
「我段龙对天发誓,这这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说着,段龙缓缓地低下头,向着安心吻去。看着他越越近的脸,安心心中一
阵慌乱。怎么办?推开他?正常吗?让他吻自己?这怎么可以?无论段龙说得多
么的感人,那睁着眼睛倒在血泊之中的脸安心永远无法忘记。
在双唇已经都要快触碰到之时,安心将头扭了过去。
「让我想想。」
这句话从段龙说出喜欢她的时候,安心已经至少说过七、八遍了。
「没事,这样的大的事情应该认真想想的。」段龙爽朗的一笑,放开了握着
她的手。
虽然他脸上的微笑依然如阳光般灿烂,但安心凭着女人的直觉还是隐隐地感
到他浓浓的失落。
又参观了几个种植,吃过简单的中饭,参谋把开来的吉普车交给了段龙,
说,看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我就不陪你们了。
段龙发动汽车后,安心问,我们现在去哪里?一路上过来,还有几个雇佣兵
在一起,现在只剩下两个人,她心里又开始发憷。
段龙说,我有两个家,一个是小时候住的,一个是有钱以后买的,你想到哪
一个去看看。
安心想了想说,你定吧,我都可以。段龙说,那先去看看我小时候住的地方
吧。
车在崎岖难行的小道上开了足足二、三个小时,也是一个很小的村庄,大概
只有几十户人。村口有几个孩子在玩闹,看到段龙,就象见到宝贝一样围了上来。
段龙从吉普车后坐的旅行袋里拿出一大包饼干糖果,孩子们顿时欢呼雀跃地
围住了他。
安心看到那些赤身上身的孩子个个又黑又瘦,明显是营养不良的样子,贫穷
在这个国家就象呼吸一样无处不在。
「走,我家在村子的最里面。」段龙提起旅行袋向村子里走去。
安心看到,村子里很多屋子,门敞开着,男人用棒子搅动着铁锅里棕黑色象
浆糊一样的东西,而女人多在边上将煎制好的鸦片膏切开分块包装。如果纯粹从
缉毒警的角度出发,这个村子无疑是一个制造毒品的据点,虽然这不是在中国,
但缅甸也已向国际会承诺,一定会严厉打击制毒贩毒。但看着茅草盖的房子,
看着里面几乎是家徒四壁的简陋摆设,望着捧着饼干糖果象跟屁虫一样跟在段龙
身后的孩子,安心感到禁止毒品、打击毒品的道路真的还非常的漫长,也比想象
中要复杂得多。
「阿龙,你好多些时候没来了。」
「龙啊,阿婆好想你。」
「阿龙,今天一定要到我家吃饭。」
「阿龙,可谢谢你的药,我咳嗽好多了。」
「阿龙,我女儿下个月嫁人,你可一定要来。」
段龙和他们一个个打着招呼,拿出包里的营养品还有药品送给他们。安心感
到,越过国境到达的那个村庄,他是贵宾,别人对他是尊敬和客气。而这里是他
的家,有的是熟络与亲热。
「龙哥,这是嫂子吧。」一个精瘦的年轻人蹿了出来。
段龙狠狠地敲了一下那个人的脑袋:「别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