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左等右盼,日子一天天过,剑一直悬着,顾局就好像得了间歇性遗忘症,生生把他遗漏了。
直到某天曾文浩无意中聊起,三组来了个小鲜肉,模样挺精神的,顾局很看重,给他派个重任,查钻石失窃案,宁奕才如梦初醒。
取下剑的那刻,宁奕应该放松,却远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他没法对自己的兄弟说,那个任务,其实是他甩手撂挑子不干的。
心里多少憋了口气,宁奕缠着曾文浩,要来了钻石失窃案的卷宗。
“都在这儿了,你自己看吧。”曾文浩叼着宁奕孝敬的苹果,啃得咔擦响。
“珠宝商、隐豪、加籍华人,浩子,你觉得,这个文先生真的存在吗?”对于这点,宁奕从第一天就存疑。
“我们也怀疑过,但是应该有这个人,有媒体在巴黎古董双年展上采访过他。”曾文浩拿出一份杂志,翻到其中的一页,“虽然没有照片,但这里的应该就是文先生。”
“又没有照片,还挺神秘的。”宁奕嗤之以鼻地翻开另一份档案,“盗窃钻石的和丢钻石的都姓文,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曾文浩将吃完的果核顺手抛进篓里:“还有更巧的呢。”他抽出最底下的一份资料,“几个月前,文氏突然以集团的名义为璀璨之星投保2亿,阿奕,你说这钻石要是丢了,谁最受益?”
宁奕跳下桌子,勾着曾文浩的脖子,冲他眨了眨眼:“浩子,敢不敢猜个更大的?”
“猜什么?”
宁奕勾着嘴唇,扬起英气的眉毛:“钻石没丢,那2亿也不用赔。”
“你的意思是!”
宁奕的手按住曾文浩豁然张开拔高调子的嘴巴,一双眼鲜活亮闪烁:“走啦,陪我去会会文家的人。”
第06章 (下)
去文氏的路上,曾文浩花了点时间同宁奕梳理了一遍掌握的情报,文氏是一个家族性企业,这一辈的集团主席是二子文堃,案发当时文堃正在陈理德仁爱医院接受心脏手术的检查,而他的儿子文荣正代表文氏在北非进行路建项目的剪彩仪式,投保的在文氏和玺园娱乐有限公司签订代理拍卖展出协议之后生效的,所有手续俱全,没有问题。
“查到文氏为什么突然拍卖这么名贵的钻石了吗?”宁奕挑了眉问搭档。
曾文浩侧头,耸耸肩:“这两年文氏的境遇大不如前,在内地的项目因为政策变化烂在手里,海外的投资分分钟都需要资金周转,据说已经上了几家银行的黑名单,停止放贷。”
“这么猴急,要是自己吞的也说过得过去。”宁奕玩笑似的说。
“应该不可能。”曾文浩否认这个推断:“别忘了东西是在玺园的地盘上丢的,寰宇已经放出消息,无论是谁动的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样都逃不过。”
在g城,还没谁敢跟寰宇过意不去,文氏不至走投无路,不会为了区区2亿元,就开罪寰宇。
关键还是在那个神秘的身上。
宁奕拿起唯一的那张照片看得出神,文先生,你到底是谁?
小声打断哥们的思索,曾文浩提醒宁奕,他们到地方了,下车前,他拉住宁奕,给他打预防:“这会儿在文氏的人应该是文堃的儿子文荣,他这个人……有点……有点……”老实巴交的男人,挖空心思也找补不到一个合适的词,只好尽量嘱咐宁奕,“反正一会儿你见到他,什么都别往心里去,也别当真。”
这句话,宁奕也是在见着文荣之后,才明白兄弟的苦心。
宽大到可以打桌球的办公桌,总裁椅里翘腿的男人年纪不大,长得也还周正,却说不上来的令人不舒服。大约是他狭长的眼睛,眼皮又平又沉,露不全的瞳孔,目光像刺,阴鸷又煞气。
宁奕观察他的时候,文荣也因为到访的小警官眼睛一亮:“要是城中分局的阿sir都跟宁警官一样,那我一定随叫随到,多多增进警民关系。”
对那副张扬跋扈的嘴脸视而不见,宁奕面容冷峻,淡声道:“城中分局刑警队接办的都是要案,没什么必要的话,还是不见得好。”
宁奕冷冰冰的气质非但没有叫文荣收敛,反而激起了他的兴致:“那宁警官想在哪儿见?只要你想,哪儿都是可以的。”他不知进退地调情。
曾文浩在宁奕身边极小声地喊了声阿奕,他太了解自己搭档的性格,曾经有个家伙在拒捕过程中拿宁奕开玩笑喊他宝贝儿,下场是那人上庭前在警察医院躺了一个月。
“他自己跳进海里的,我能有什么办法。”追上疑犯的只有宁奕一个。
他担心文荣的话已经触了宁奕的霉头,更担心搭档做出什么违反纪律的事。
岂知宁奕只是冲他笑笑,模样轻松又淡定。
他大大方方拉开文荣前面的椅子坐下:“文先生是大忙人,我看这里就挺好。”
文荣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盯着宁奕倾了倾脑袋,做了个悉听尊便的手势。
宁奕对他微微施笑:“文先生的办公室可以看到俪湾港的海景呢。”他颇为惊喜的发现。
文荣愣了愣,也随他的目光扭头,有点骄傲地炫耀:“晚上亮灯的时候才漂亮。”
“可以想象,一定很壮观,这景色不是人人看得到。”
“宁警官喜欢,随时来,你真该看看这里的夜景。”
“那份保单也是在这里签的吗?是不是也用得你桌上这支笔?”宁奕的速记非常棒,就算只是看过一次的资料,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