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冷云飞总觉得明王这句话里始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不瞒殿下,草民与家姐自小情深义重,家姐对草民的关爱和照顾不亚于母亲,如今家父家母已驾鹤归去,只剩草民姐弟二人相依为命,还望殿□□恤,让家姐随草民一同回去拜祭亡父亡母以尽孝道。”
冷云飞此话说的真切委婉、大方得体,如若这明王稍微讲些道理,她也不愿剑拔弩张,可谁知这明王听完她所说的话后,不但不表态,反而冷哼两声说道:“并非本王不放你姐姐回去,只是圣上尚未有其他旨意,本王也很为难啊。”
这话如果说与不谙世事或不知其间原委之人,或许还会觉得这王爷也确实无能为力,可如今冷云飞见他这等态度,明摆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于是心头火起,“你敬我一尺我便还你一丈,大家有来有往方才不失了意趣”。
“既然殿下执意如此,那家姐是否清白之事便也不劳烦殿下操心了。”
听到此话,明王本在理着衣袖的手忽然顿了顿,随即转头定定的看着冷云飞说道:“此言何意”。
“草民何意殿下自然心知肚明,只不过家姐所受之苦,不知道殿下是否愿意回去听听涵曦公主的感受呢”,冷云飞阴冷一笑,抬头回望了过去。
“啪”随着一声巨响,二人面前的石桌已被一掌劈去了大半边,凉亭外的兵士听得如此动静,纷纷拔刀相向,仿佛只要明王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毫无顾忌的冲进亭中将冷云飞剁成肉泥。
“殿下不妨稍安勿躁,草民与您一样感同身受,如今尚且如此安坐,殿下您又何须如此冲动呢”,冷云飞见众人口中的冷漠王爷此时竟然暴跳如雷,不禁阴阳怪气的说着。
明王此时瞪起的双眼早已充满了红色的血丝,神情像极了一头暴怒的野兽,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一脸玩世不恭、挑衅邪气的少年一撕为二。
不过说这王爷是个人物倒也所言非虚,方才的怒火冲天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又换回了一如既往的冷漠面孔,让人以为是否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只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你还挺有胆量,不管曦儿的事是真是假,今天你以为自己能活着走出这里么?”
“殿下,草民虽无知,却也知道何为自保,草民在来此地之前便已为自己的身后事做了妥当安排,假若草民今夜未归,那么明晨京都的大街小巷里口口相传的怕就是我们美丽无双的涵曦公主咯。”
“你以为本王会就此受制于你么?哼,如若谁胆敢说曦儿一个字,我便让他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殿下,其实草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只想请殿下容草民最后再胡言乱语几句如何?”
“说。”
“殿下对家姐用情至深,难道就不怕杀了家姐视如生命的弟弟,家姐也便随了而来,好与我等相会于阴曹地府么?”
此时明王也不想再继续问冷云飞接下来会怎么做之类的问题了,既然冷云飞已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便是已做了万全准备,如若真要此时便与他撕破脸皮,最后也只能让自己落得个鱼死网破的结局,如此想来,明王便也不再多话,站起身来,再也未看冷云飞一眼,便走出凉亭跨上战马扬鞭而去了,众侍卫见主子未做任何吩咐,便也纷纷上马追了过去。
许久之后,见周围再无动静,二娃方从隐身之出钻了出来,一边拍着身上的落叶一边抱怨着:“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走了,害的我们忙活了大半天,结果还是没用上,可惜啦。”
冷云飞转身笑眯眯的看着二娃,随后说道:“走吧,还是从那条小路回去。”
二娃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啊,从那走要走好远才能回到城里咧。”
冷云飞也不作答,扭身便朝前走去,二娃见状忙跟了过去。
之前设计的那条逃生小道,只要有机关和陷进的地方都已做了标识,此时冷云飞二人驾轻就熟的左绕一段右旋一圈的往前走着,没一会便听得身后传来了各种响动和哀嚎声,此时二娃方才明白了冷云飞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除了在心里暗暗佩服二小姐机智过人外,还顺带对那明王的阴险狡诈、老谋深算鄙视了一番。
想那明王怎会如此轻易放过他们,既然要做必定斩草除根,所以便安排了人手偷偷的跟在冷云飞他们身后,想尾随他们回到据点,摸清实际情况后便一起下手。可这明王又怎会料到,冷云飞他们无非也就只有三个人而已,而另一个现在尚在公主府内安全的不能再安全。
如今这底细没摸到反而还被算计了一道,损失了不少兵士,刚听完那些侥幸返回的士兵回禀后的明王,此时正坐于府中大堂内气的牙根直痒,沉思良久方才大声吩咐道:“备马,入宫。”
6
“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的话,民女小梦。”
“你在冷府几年了?”
“民女自幼便跟随在夫人身边伺候着了。”
“噢?那冷老爷共有子女几人呢?”
“回公主,老爷和夫人共育有一女一子.......”
“你确定是一子么?”
“.......是的”
自打龙冰蓝乔装的小梦被涵曦公主带回宫后,便一直被单独留在了白玉宫中的一间偏殿里,此时才被招入正殿之中。
龙冰蓝一路上都未曾想通这涵曦公主将自己带回宫中的意图,直到此刻,虽然这公主所问之事看似寻常,可最后明显针对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