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了老半天,还不见嫂子和延儿回来,感到奇怪,便站起身来,到洗手间外喊道:“嫂子,嫂子——”
没有人答应,我又喊延儿:“延儿,延儿——”
还是没有人答应!
不好!一股不祥的预感猛然升起,我浑身不由一抖:“莫非——”
一想到有可能出现的结果,我全身都冒出了冷汗。
“大姐,里面有带着一两岁男孩的女子吗?”一个中年女病人从洗手间出来,我忙上去问。
“没有,里面没有人。”中年女病人头摇得像风中的草,声音也有气无力的。
我也浑身乏力了!急得像疯子一样跑回病房,见所有的行李都在,心里的不祥更重了,重到最后,便形成了恐惧。这是一种比自己亲历死亡还可怕的恐惧。
“叔叔,叔叔,你是姓萧的叔叔吗?”门口一个女孩的声音,甜甜的。
“是,我是!”我转过身来,见是个小学生模样的女孩,心头一颤,知道那话儿来了,一边应着,一边一迭连声地问,“小妹妹,你是要告诉我什么事吧?快告诉叔叔!”
“叔叔,刚才另一个叔叔交给我一封信,叫我交给305号的一个姓萧的叔叔。给你吧。”女孩说着,双手礼貌地递上一个封了口的信封来。
我连忙接过,说了声谢谢,“嘶”地一声就撕开了信封。信封里有一张白纸,纸上只有十几个字:“要救你嫂子的命,城北烂尾楼。”
我疯狂地扔了信纸,亡命地冲出了病房,把送信的小女孩吓了老大一跳。
我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来到街上,打了个的,直往城北而去。
城北烂尾楼在城北火车站附近,前几年,风传城北车站将升格为大站,一建司匆忙上马了一个宾馆工程,设计建成三星级。后来才知道车站升格是谣传,工程便搁了下来。这个工程将一建司差点套了个半死。五号工地发不出工资,与这个烂尾楼也不无关系。所以烂尾楼在哪,我是一清二楚的。
一进烂尾楼工地,我就看见几个拿砍刀的王霸帮徒,那些王八站在楼下,见我来了,一扭头跑上了二楼,一边跑还一边叫:“萧克,来呀,来救你嫂子呀!”
我根本就没把王八们放在眼里,也不管自己的安危,只关心嫂子和延儿的安全,见王八们在此,坚信嫂子和延儿一定在此,于是风一般卷了过去。
二楼,十多个王八押着嫂子,静静地等在那里。
嫂子抱着延儿,尽力安抚着延儿。延儿泪流满面,但并不哭出声,一脸的坚强,小小的孩子,眼睛里居然满是仇恨。他望着将刀架在妈妈脖子上的王八,恨恨的咬自己的牙齿。
两个王八将砍刀架在嫂子脖子上,一副随时准备下手的架势。另外十来个帮众则围在他们外围,也都拿着刀,气势汹汹,却又小心翼翼。在他们前面,是王霸帮的二帮主成霸。
成霸神情悠闲,双脚张开,站成老大一“人”字,一手拿一张洁白的餐巾纸,一手拿一根牙签掏着他返黄的牙齿。见了我,眼皮也懒得抬一下,只将牙签取出,在餐巾纸上擦拭。
“成霸,放了我嫂子和侄子,咱们好说话!”我指着成霸,声音有些冷酷。
嫂子见我来了,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声嘶力竭地喊着:“小克,救救我们!小克——”一边喊,一边挣扎,竟不顾那架在脖子上的雪亮的砍刀。延儿也因为妈妈的挣扎而吓得大哭起来。
我心痛嫂子和延儿,心里的愤怒已经到了极限,但我现在却不能不按下怒火,忙着安慰嫂子:“嫂子,别急,他们伤不到你的!有我在,他们休想把你怎么样!”
“萧克,p话说够了没有?”成老二扔掉牙签和餐巾纸,歪着脑袋,蔑视着我咬牙切齿。
“成霸,赶快放了他们,不然,老子要你和你的这些兄弟下不了楼!”我的火气开始上来了。
“呵呵,萧克,老子倒要看看,你嫂子和侄子在我手上,你还能怎么的!”成霸冷笑着,往后一招手,“带上来!”
拿刀架在嫂子脖子上的俩王八将嫂子推攘着带了上来。嫂子隔我近了,心情更紧张了似的:“小克,救救我们——”
我看了看嫂子,见嫂子穿着我给她买的连衣裙,裙子已经被那些王八抓皱了,下摆也弄脏了。她双手抱着延儿,拿刀的俩家伙却抓着她的双臂。一群十多个王八欺负孤儿寡母,真他娘的没有人性!
我估算了一下距离,再估算了一下速度和时间,心里对制服成老二和救出嫂子充满信心,不由大吼了道:“成霸,老子懒得和你废话!老子再给你五秒钟,赶快放人!不放,就别怪姓萧的赶尽杀绝了!”
“呵,你他娘的倒威胁起我来了哈!”成霸怒极,猛地从身边一王八兄弟手中夺过一把砍刀,“嗖”地回刀抵在嫂子胸口,恶狠狠地道,“萧克,看到了吧,二爷手上只需加那么一点点劲,你嫂子就得见阎王!”
“一!”我冷漠地数起数来。
“萧克!”成霸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你他娘的不管你嫂子和侄子的死活了?”
“二!”我牙龈紧咬,怒火大炽,心中杀机已动。
“萧克,你他娘的要是自断手腕,赔我老大和兄弟们一个不是,从此滚出县城,二爷可以放了你嫂子和你侄子!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二爷不再为难你!”成霸已经没了底气。我相信,我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