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菲利亚要做的,是尽快找到被囚禁的鲁特加伯爵,并将他救离火坑。空气中弥漫着些许熟悉的气味,凭借着嗅觉,她可以断定鲁特加伯爵一定就在建筑的某处。
根据养父乔纳森所搜集到的情报,现在帝都之内所有的守备力量,都集中在上城区的治安和牢狱的守卫,这座离宫照理而言是没有任何防备,营救会很轻松才对。可尽管如此,乔纳森还是叮嘱自己——要自己心提防可爱的动物。
虽然谢菲利亚并不理解话中是何含义,自己的养父偶尔会给出这样一般好像字谜一样的指示。高深莫测,却总有其中的道理。只不过,在真正面临问题之前,自己永远都是一头雾水,
——奇怪……!
谢菲利亚在楼道中飞快地穿行,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这条楼道,太长了。
就从建筑外侧的观察,虽离宫的面积不,但从外墙来目测,从走道的一端到另一端,最多也就是上百米的距离,没理由会沿着楼道奔跑这么久都跑不到尽头。谢菲利亚就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无限延伸的迷宫走廊一般。
——咕嘎……
突然,脚边的房门发出了难听的杂音,脚边的木质门扉,被毫无征兆地轻轻推开了。
夜晚之中突然上演这惊悚的光景,就算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谢菲利亚,都不禁感到毛骨悚然。她警觉地刹停了脚步,将【saber】的阶级卡片化作锐利的钢爪,无声地等待着门后造访之物……
可是,谁都没有从门后走出来,只有像是——
“哈哈——!哈哈哈哈——!不错,真不错啊喂!”
“我!快叫,给老子叫得响一些,浪一些!啧,妈的,没反应了!”
“好了没好了没,换我了——!别他娘的给弄死了!这可是花钱买来的!”
类似这样的,来自于粗鲁男人的欢闹嘈杂声,不断地涌入谢菲利亚的耳中。
从门缝之中窥探而去,只见,宛如肮脏库房的空间里,正有一个浑身是伤的兽族的女孩,就好像垂死的牲畜一般,趴倒在地面上,被一群身强力壮的男人围绕其中。
她的手臂疲软得一动不动,眼睛里看不到半的光芒,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意识,嘴角边溻着难以名状的浑浊液体,整个贫瘠得令人心寒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前后拱动着……
谢菲利亚当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对她而言可以是‘习以为常’的光景。毕竟前不久,在被索菲亚雇佣之前,【黑银的凶牙】还是十恶不赦的‘灰兽团’,袭击兽族的村落,烧杀抢掠,侵犯蹂躏都是司空见惯的。
但是,眼前的‘少女’却让谢菲利亚惊慌失措了起来。她的眼角噙满了泪花,表情僵硬,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个不停。
因为——那个可怜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房中所上演的惨状,正是被自己深深地潜藏在内心深处,最为冰冷,最为黑暗,也是最为痛苦的经历。没错……那便是名为‘绝望’的记忆。
“怎,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这里到底是……!”
惊慌失措之中,走廊上的其他门扉接二连三地敞开了,其中的景色都如出一辙,而作为‘主角’的自己,无论在哪一出,都遭受着惨绝人寰的对待。
原本已经淡忘的,应该是她努力将之忘却的一幕幕,如今以最为鲜活,最为生动的光景,重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这强烈的冲击感,让谢菲利亚脑海一片空白,难以言喻的悲苦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侵袭着自己的全身,仿佛曾经被蹂躏虐待时的痛楚和恐惧,又重新爬上了自己的身躯一般。
——诅咒自己的命运,诅咒自己的身份,诅咒自己的母亲,诅咒残忍的人类……
“咿呀啊啊啊啊啊——!!”
很快,这些错乱的情感一股脑地翻腾起来,让少女的精神陷入错乱,她瘫软地跪倒在地,用双手捂住脸庞,从喉咙口发出尖锐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