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会是谁
房子内的三个大人都警惕了起来,安娜也停下了动作,紧张兮兮地看来看去,小虫给斑鸠使了个眼色,斑鸠随即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走到了门后面的位置,舒尔茨则叫他别轻举妄动,然后向门外问了一句:
“谁”
“是我。(请牢记我们的 网址)”
居然是阿杜的声音,舒尔茨纳闷地过去给他开了门,那小屁孩站在门口,忽的从人缝中看见了已从桌边站起的安娜,于是阿杜一把推开了舒尔茨,边往屋内跑边兴奋地叫着:
“安娜”
兄妹两人久别重逢,当即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安娜那张清瘦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眼泪哗哗地往下直流,不停地抽泣着。
“先别忙着哭,”阿杜说话的同时也不忘擦擦自己眼角的泪水,“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
阿杜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摸出个玻璃罐,里面盛着不多的金黄色液体,阿杜拧开瓶盖,用手指蘸了一点,将其抹在了安娜的嘴唇上,安娜伸出舌头舔了一舔,随即惊喜地一挑眉毛:
“仙人掌蜜糖”
阿杜嘿嘿笑着,将玻璃罐塞到了安娜的手中,尽管他没有说这罐仙人掌蜜糖是从哪里来的,可不用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
看着阿杜和安娜都在笑着,舒尔茨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他瞄了瞄左右,本想趁机对斑鸠说声谢谢,却发现小虫和斑鸠两人已经不在屋里面了。
小屋外面的街道边上,斑鸠蹲在那里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脚面,小虫从后面走了过来,看了斑鸠一眼便蹲在了他的旁边,她并没有学斑鸠那样低着个头,小虫仰着脑袋,在数天上的星星。
今天是阴天,没有星星。
“你想什么呢。”
或许是数星星数得脖子酸了,小虫把目光移到了斑鸠的身上。
“我在想,像糖果城这样的地方,在法外之地究竟还有多少。”
斑鸠似乎是跟自己的一双脚较上劲了,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看,谁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神经。
“到处都是,只不过你以前没注意到罢了。”
小虫说的没错,以前斑鸠虽然生活在法外之地,却从没有觉得这里竟会残酷如此,他的确亲身接触过不少有着凄惨故事的人,但那时候的他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心生感触。
不知不觉间,斑鸠的心境变了,他不再是那个习惯用冷漠眼光去看这个世界的人,或者说他原本闭上的双眼如今睁了开来,终于看清了法外之地混乱无序之下所隐藏的可怜与可悲。
让人同情为可怜,无能为力为可悲。
“还记得昨天你问我想什么呢吗,当时我在想的是自己后面那么多年的时间改怎么活,你有目标,舒尔茨有目标,所以我也想有个目标。”
蹲在路边的斑鸠缓缓抬起了脑袋,直视前方,尽管那里什么都没有,有的仅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深浓夜色。
“哦”
小虫饶富兴致地盯着斑鸠,她倒是很想知道斑鸠给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目标。
“我要改变这个世界。”
斑鸠的眼神从未如此坚定。
小虫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她的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嘴角大大地咧了开来,露出满嘴白牙。
斑鸠不知道小虫为什么笑得这么夸张,尽管没从小虫的笑声中听到嘲讽的意味,他还是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捎带着用肩膀轻轻撞了小虫一下。
“我一直都看错你了,”笑够了的小虫将自己的胳膊搭在了斑鸠的肩膀上,散发出一股大姐头的气场,“以前我始终以为你是个现实主义者,现在我算是知道了,原来你是个披着现实主义者外皮的理想主义者。”
斑鸠早已经习惯了小虫与自己的亲昵动作,他在意的是小虫说的话,为什么她说自己是个理想主义者
“你这都要改变世界了,还不算是个理想主义者”
小虫说话的同时还用胳膊勾住了斑鸠的脖子,她个子比斑鸠矮不少,做这个动作还是很有些难度的,以至于整个人都快站起来了。
听完了小虫的话,斑鸠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给自己新贴的“理想主义者标签”。
理想主义者,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坏称号。
“那么你接下来要打算怎么做呢,”小虫接着对斑鸠说道,“你总得切切实实地做点事情吧,不然岂不是成了空想主义者,那确确实实不是个好称号。”
斑鸠稍微想了一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虫:
“我想要捣毁糖果城的制糖厂,解放那里的所有孩子。”
“这算是个不错的开始,”小虫拍拍斑鸠的肩膀,“但光捣毁一个制糖厂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真正毒害着糖果城的,是那个掌控了整个城市的卡尔文。”
“只要他还统治着糖果城,那么糖果城就会继续保持这副模样,哪怕你捣毁了他的制糖厂,他也可以再建造一个;即便你放走了所有的孤儿童工,他还可以再去抓。”
“所以要想彻底解救那些孩子,必须要将糖果城从卡尔文的手中给夺过来。”
小虫的话让斑鸠深以为然,他之前光想着救出那些孩子了,压根没往更深处去想,此时听完了小虫的一番言论,斑鸠觉得她说的很对,不解决掉了卡尔文,糖果城便不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这里的悲剧也还会一直延续下去。
看来以后动脑子的事情就交给小虫好了,反正做事之前问问她,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