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鸟倦不悦道:“我最不欢喜被人唤作尤鸟儿,只有祝妖婆会这么叫我的。”
徐子陵怎知岳山遗卷士写的尤鸟儿,竟是创自祝玉妍,只好闭口。
安隆双目闪动残酷凶毒的邪芒,伸舌舐唇,像尝到边不负的鲜血般,缓缓道:“好!两
位老哥给小弟押阵,二十多年的账,就在今晚来个总结算。”
接著向驱车策的老仆喝道:“到散花楼去!”
安隆第一个步下马车,文姑亲率两婢来迎,安老板前安老板后的奉承得无微不至。
安隆漫不经意地介绍过两人后,拉著文姑到一旁交头接耳一番,文姑领路前行,安隆则
退到两人身旁,苦笑道:“席应真的来了!”
尤鸟倦立时色变。
他的满肚子坏水,尤过於安隆,只一心想拖岳山落水对付y癸派,从没想过真的要和席
应作正面冲突。在邪道八大高手中,首推的当然是祝玉妍和石之轩,接著轮到“魔师”赵德
言和“天君”席应,都是绝不好惹穷凶极恶的邪人。
刚才尤鸟倦虽强调席应会出现的可能性,但纯粹是为诓徐子陵这假岳山上钓入局。岂知
误扛误撞下真的要碰上席应,刻下无法中途退出,惟有暗叹倒霉。
徐子陵亦不知该兴奋还是害怕,只看安隆的笑容和尤鸟倦的怯色,便知“天君”席应的
威势。
而席应明知现时成都高手云集,仍公然的和边不负到青搂鬼混,可知他是有恃无恐,连
解晖、师妃暄等亦不放在眼内。
自己会否是灯蛾扑火,不自量力?徐子陵硬著头皮道:“他在那间厢房?”
安隆道:“西厢二楼北端的丁房,我们则是隔两间的乙房,头房是川帮的范卓和巴盟的
“猴王”奉振,丙房是几个成都著名家族的世家子弟,今晚真是热闹。”
尤乌倦低声问道:“范卓和奉振知否另一端的是边不负和席应?”
安隆叹道:“你当我是他们肚里的蛔虫吗?”
牋?徐子陵却心中暗骂,安隆根本早打定主意对付边不负,所以才能预订只隔一间的厢
房,否则即管文姑卖他的面子临急的安排厢房,也不会这么巧只隔一间。
此时三人随文姑登上二楼,徐子陵把心一横道:“岳某人过去先和两位老朋友打个招
呼。”
安隆和尤鸟倦都是魔门出身,自少过著刀头舐血的日子,事到临头,自然而然抛开一切
顾虑,暗忖若能以雷霆万钧的方式一举击毙两人,实是非常理想。
安隆点头道:“最好诱他们到园内动手,那么旁人就很难有藉口干预,我们会为你押阵
的。”
要知像散花搂这样名闻全国的青楼,如非由像“枪霸”范卓或“猴王”奉振那类武林大
豪经营,亦必由他们照拂。假设徐子陵不顾及在厢房内陪侍姑娘的安危,就那么在房内动
手,范卓和奉振等绝不会袖手旁观,更会因而结下梁子。事后徐子陵和尤鸟倦当然拍拍p股
溜之大吉,只苦了在巴蜀落地生根的安隆,平白多添两个分别领导川帮和巴盟的劲敌。倘再
加上解晖,安隆还怎在巴蜀过活。
尤鸟倦乃老江湖,凑近安隆道:“你可否先和奉振等招呼一声,他们该不会对席应和边
不负有甚好感的。”
安隆苦笑道:“只恨他们对我亦没有甚么好感。”
文姑刚推开房门,笑脸迎人的道:“三位大老板请进。”
徐子陵深吸一气,越过文姑,朝北厢房大步走去。
文姑为之愕然时,给安隆搂挽著腰肢,拥进厢房内。
徐子陵功聚双耳,立把西厢四房的声息尽收耳内,认得的只有边不负的y笑声,说不紧
张就是假的。
前晚他拒绝师妃暄的帮忙,断然决定单枪匹马的去收拾席应,实有点意气用事。不过想
起跋锋寒挑战曲做的豪情壮气,又心中释然。如不将自己放在那种九死一生的环境,如何能
作出武道上的突破。
徐子陵在北房门前立定,尚未敲门,一把柔和悦耳,低沉动听的男声从房内传出道:
“是那一位朋友来哩?”
房内倏地静至落针可闻,显得邻房更是暄闹热烈。
徐子陵心中一懔。
他一路走来,肯定没有发出任何声息,但仍给这该是席应的人生出感应,只此当可知席
应的武功是如何高明。
正要推门,房门自动张开,迎接他的是一对邪芒闪烁的凌厉眼神。
席应一身青衣,作文士打扮,硕雅,白哲清瘦
的脸上挂著微笑,丝毫不因“岳山”的出现而动容。不知情的人会把他当作一个文弱的中年
书生,但只要看清楚他浓密的眉毛下那对份外引人注目的眼睛,便可发觉内中透出邪恶和残
酷的凌厉光芒,眸珠更带一圈紫芒,诡异可怕。
边不负坐在另一旁,两人各拥一女坐在腿上,正调笑戏玩。
徐子陵目光扫过边不负,再回到席应脸上去,负手冷笑道:“席应你还未死吗?”
两女初时还以为席边两人员的有朋友来访,脸上笑意盈盈,到看清楚“岳山”的尊容和
y冷的神色,听他充满挑战意味的说话,始知不安,吓得噤若寒蝉,花容失色。
牋?邻房暄闹声止,显是发觉这边的异样的情况,安隆的厢房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