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演完了。该轮到你们了。”
幻觉破灭的感觉占据了天使长的心头。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
“说得对。这是事先说好的。”
“立刻行动!”卢克莱西娅太太给他俩打气:“你们表演哪幅画?还是我来选吧。胡斯迪,把画册给我!”
“这里只有两幅画适合我和胡斯迪。”阿尔丰索提醒说。“(母与子)或者(男女侧身厮杀的l体画)。其它的画都是单个男人,或者单个女人,或者几对女人的。母亲,两张里,你随便选一张把。”
“好家伙,他一清二楚!”胡斯达尼婀娜吃惊地喊道。
卢克莱西虹太太审阅了画面;的确,阿尔丰索说的画是唯一可以模仿的。她否定了后一张,因为一个嘴上没毛的孩子扮演那个大红胡子哪里有真实性可言呢?画家是把这个大胡子当做艺术家菲利斯·阿尔布莱切·哈尔塔对待的,这位艺术家在油画的照片上傻乎乎、冷漠地望着那个穿着红袜子、没有面孔的l体仿佛发情的毒蛇那样在他弯曲的腿下爬行。在《母与子》这一幅里,至少年龄的距离是很大的,如同胡斯迪尼婀娜和阿尔丰索之间一样。
“妈妈和儿子摆什么姿势呢?”女仆装做惊慌的样子问道。“你总不会要我tuō_guāng衣服吧?
你这个厚脸皮的家伙。“
“至少你得穿上一双黑袜子。”那孩子回答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也就脱掉鞋子和衬衫。”
他的话里没有任何可非议之处,也没有居心不良的背景。卢克莱西媛太太警觉地听着,不放心地察看着那张早熟的面孔。没有,一点影子也没有。他是个完美的演员。要不然他是个纯洁的孩子而她是个傻瓜,是个不贞洁的老太婆?胡斯迪尼婀娜又有什么呢?她俩相处这么多年里,她不记得什么时候看到过这丫头如此假证作态。
“我穿什么只袜子?我哪里有什么黑袜子?”
“让我母亲借给你!”
理智告诉她:不要中断这个游戏,只听到她说:“当然可以。”她到房间里去了。回来时,手上拿着最冷的夜晚才穿的黑色毛袜。这时,那孩子正在脱掉衬衫。他瘦长,匀称,肤色白里透红。看到他的胸膛、细长的胳臂、骨骼突起的肩膀,卢克莱西娅太太想起了往事:那一切就真的过去了?胡斯迪尼婀娜已经不再笑了,极力不看着她这一边。难道,她也有在火上烤的感觉?
“胡斯迪,穿上袜子!”那孩子在催她。“要我帮忙吗?”
“不用,多谢。”
那丫头也失去了自然和自信,这可是很少发生过的事情。她有些手忙脚乱,把袜子穿得走了型。就在她理顺和拉上袜子的同时,她弯着腰身,极力掩盖着双腿。她低头站在地毯上,旁边是那孩子,她莫明其妙地舞动着双手。
“咱们开始吧!”阿尔丰索说道。“你脸朝下,脑袋垂在双臂上,胳臂环抱,好像抱着枕头一样。我得搂住你的右边,膝盖放在你的腿上,脑袋靠在一侧。只有一点不同,因为我比画上的孩子大,我会够到你的肩膀上。母亲,你看我们像不像那幅画?”
卢克莱西娅太太一手拿着画册,一面担心不会十全十美,注意地望着他俩。他的左手应该出现在胡斯迪尼婀娜右肩的下方,面孔应该更靠前一些。“阿尔丰索,你把左手放在她后背上,要躺在她身上。对,现在就像多了。”
她在长沙发上坐下来,似看非看地望着他俩,全神贯注在思索中,对发生的事情感到惊讶。他就是利戈贝托。修改过又放大了。放大了,又修改了。她感到自己是心不在焉,换了一个人似的。他和她保持不动,非常严肃地做游戏。谁也不笑。那姿势让胡斯迪尼婀娜睁一眼闭一眼,那只眼睛里不再闪烁着调皮的光芒了,早已经积满了倦怠的睡意。难道她也兴奋了不成?对,对,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有阿尔丰索——双眼紧闭为的是更好地模仿希勒笔下的那个没有面孔的男孩——似乎没有心计,没有伪装地在做游戏。气氛变得沉重起来,奥里瓦尔大街上的喧闹声已经沉寂,圣伊西多罗街上这座住宅,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咱们有时间解玩另一个游戏。”终于,阿尔丰索站起来,说道。“现在,你们两个来玩。
怎么样?母亲,你翻过这一页,只有那一幅可能合适。它叫(两个交叉侧卧的姑娘)。胡斯迪,你别动!转个身就行了。母亲,你躺在她身旁,脊背对准她。手这样,放在胯下。胡斯迪,你是那个穿黄色衣裳的姑娘。模仿她!左臂放在这里,右臂从我母亲腿下伸过去!母亲,大腿再弯曲一点,让膝盖够到胡斯迪的肩头。你抬起这只手,放在我母亲腿上,张开五指。就这样,就这样!妙极了!“
她俩一声不吭,—一照办,弯腰,伸直,侧卧,伸腿,收腿,胳膊,颈部。是听话?还是着了魔了?或者是被人施了巫术?卢克莱西娅承认:“我们被打败了。”她的头部枕在那姑娘的大腿上,右手搂住了姑娘的腰部。她不时地用手按一按那里,感受一下姑娘身体的湿度和温度。胡斯迪尼婀娜也做出反应,放在她右腿上的五指也在施加压力,让她知道自己的感觉。她是热烈的。当然会是这样;这散发出来的强烈气味、令人心慌的气味,会是从哪里来的呢?只能是胡斯迪尼婀娜身上的!要不然会是她自己的吗?她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