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棋差一招,满盘皆输。王七王九满以为,虽不能自圆其说,但凭着花魔教出神入化的缩骨功,他们仍然可以掩人耳目。却不想仅在两天之内,便被人识破。
几句盘问后,显而易见的是,王七王九并非为了加害于他们才随行,反而,他们的目的,便只是随行。
换言之,这二人起码会跟至苏州,混入流云庄,再作打算。
人沮丧的原因有很多,王七王九此刻属于自尊心受辱,智慧受鄙视,于是又沉默出几分气节。
穆衍风抬指敲敲桌面,又问:“你们八当
家是谁?”
这回,王七王九咬紧牙关,将嘴没入水里,做出抵死不说的姿态。
小桃花推己及人,和善地敲敲洗澡桶,热忱地将布巾和干衣递给二人,又自觉退到屋外,回一小避。
屋外一阵响动。
待南霜回屋,她手里又多了一条干爽的麻绳,问:“你们八当家是谁?”
王七王九擦了水,换了干净单衣,神清气爽出几分傲骨,忘恩负义地看了小桃花一眼,蔑视地盯着她手里做小伏低的麻绳,缄口不言。
于桓之一手接过绳子,一手转着茶杯,也不抬眼,清清淡淡地问:“你们八当家是谁?”
王七王九凛然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穆衍风大骂一声靠,不耐烦地出门找小二要了六个馒头,嘴里叼了一个,将剩下的分与南霜和于桓之。
王七王九正在傲骨,自是不屑于为五斗米折腰。
南霜欢喜道谢,抓起馒头吃得津津有味。
于桓之侧目看了啃馒头的南小桃花一眼,漫不经心饮了口茶,左手凝力打了几个旋儿。只见那条麻绳跟活了一般,在王七王九左右一打,两人砰然撞在一起。
还未等二人分开,于小魔头五指飞速绕动,麻绳顷刻如水蛇似地,在空中几番回旋浪涌,竟将王七王九贴身对面地绑在一起。
南霜边啃馒头,边含糊道:“绳子另一头系着竹竿,竹竿悬在客栈三楼,等下弄碎你们的衣服,就将你二人吊出去。”
王七王九深受刺激,眼神已然凌乱,气节风骨九死一生,哆嗦道:“士可杀不可辱!”
于桓之“嗒”一声,将茶盏放在桌面,自怀里摸出一个装药的葫芦,摇了摇,斜乜着他二人,笑道:“逍遥春心丸。”
王七王九几欲被这三人折磨得神经衰弱,痛苦地咆哮:“你给我一刀痛快吧!!”
穆衍风瞪大眼,猛拍了一把桌,叫道:“靠,小于,你怎么有壮阳的药?!”
这声靠,靠得颇有些赞许。
南小桃花也极为兴奋,目光亮灿灿地落在那小葫芦上,吞了吞口水,好奇地探过身去,“我瞅瞅?”
王七王九怆然而涕下,涩涩道:“你们这也太猥亵了……”
于桓之谦虚一笑:“过奖。”随即起身将房门悠然推开。
客栈门庭若市,宾客满堂,虽在三楼,仍可感到大堂内的沸腾喧哗。正对着的窗栏边,伸出一根竹竿,竹竿一头系着绳子。
于小魔头悠然漫步回来:“我们只将你二人吊十二个时辰,也好让众宾客见识见识何为断袖,何为……”他顿了顿,道,“欲罢不能。”
穆衍风将剩下四个馒头送到他二人嘴边,好心地说:“吃点吧,吊十二个时辰呢。”
王七王九凄苦问:“六个时辰?”
于桓之慢条斯理道:“二十四个时辰。”
王七王九迟疑。
于桓之自葫芦里摸出两个药丸,又道:“对了,不如每时辰服下一枚逍遥春心丸,免得你二人熄火了。”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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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蓝生来凤阳寻南小桃花前,曾到天水派去辞行。
他自是年少冲动,而南九阳却有狐狸心肠,旁敲侧击煽风点火,促使江公子哥暂且放下锦绣前程,在抢亲途上,一条道走到黑。
追本溯源,七年前,江蓝生娶南小桃花的念头,仍旧是潜意识里的一枚胚胎。
然而这一年,江父目睹南水桃花出嫁盛况后,回家与他的小儿子江蓝生叹了一句:“当年我去天水派做客,瞧见南九阳那老色鬼的闺女,水灵灵的卧蚕眼,一生注定就是桃花命,还说让你二人结个娃娃亲,谁知那色鬼死活不表态。”
此一番话,如暖阳如活水,让江蓝生娶小桃花的念头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于是,江公子哥与其父长谈一夜后,便赶往天水派劫亲。
那时初秋,南霜刚出阁几日,栀子花开至末期,满园芬芳馥郁。天水派红木梁,几分凝练沉敛染了香气,也似柔缓些许。
江蓝生义愤填膺地说,自儿时入学堂,便对女扮男装的小南霜心生好感,她对“房事”之妙的辩驳,更是在自己心中留下无以复加的阴影。
大片阴影占据了他的童年和少年,令他委实不快乐。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是以他认为,此事的解决方法便是将南水桃花娶进门,日日夜夜调戏之。
他满以为自己的后知后觉,会招来南九阳的厌恶,因而已做好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的打算。未料南九阳听了他的话,一拍几案,霍然起身道:“好!就为你就一句日日夜夜调戏之,我家小桃花,你就去抢吧!只要她自愿跟你回来,她就是你的!”
江蓝生道:“啊?”
南九阳端起茶盏,嘿嘿一笑:“何为夫妻恩爱,何为比翼双飞,那就是互相调戏,天天调戏,百调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