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你,也不曾准备嫁妆。”她的眸光闪烁,将红纸往前一递,“这个,日后就给桓公子了。”
于桓之愣了愣,接过红纸慢慢展开。
纸张很软,已经褪色,周遭还有些泛黄,像是用了许多年。一长溜纸上,写着好些个名字,于桓之依次看下来:南九阳,花月,陶浅,于不举……穆衍风,于桓之,萧满伊,于桓之。
“这是……”于桓之抬目望着南霜。
南下桃花道:“我娘说,人的一生,很多事情都是虚无缥缈的。因此驻足回望时,记得拿一张纸,上面写着让我牵挂的人,写着让我牵挂的事,若能写到满满一张。我这一生,亦很是
圆满。”
说着,她又垂眸赧然道:“我偷懒,便没有将事情记下,反正令我牵挂的事,也是跟着这些人一起做的。”她抬手指着第一个歪歪扭扭的名字,“这是我五岁时写下的。你看,十多年了,其实能让人真正牵挂的人不多。”
于桓之顺着红纸往下看:“为何我的名字,出现了两次?”
南霜抿抿嘴:“因为桓公子很重要。因为先一个,是朋友。而后一个,是我想相伴一生一世的人。”
夜里清清冷冷的。南霜与于桓之也见过别人成亲时的酒席,喧嚣至天明,里里外外透着热闹。而他们的,在三更时分,却已经沉寂。
仿佛这一夜,只是万千夜晚中毫无新意的一晚,反正隔日还会有朝霞满天,人事轮回,日影飞去。
于桓之却觉得心中有什么慢慢变了,变得柔软且沉重起来,他的握着红纸的指尖微微一紧,垂着头也不看南霜,只问:“霜儿将这个,给我?”
南霜也垂着头,心中有些酸涩:“嫁妆粗陋,望公子笑纳。霜儿愿意一生相许,常伴左右,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于桓之脑中有些乱。他不知那个向来大而化之,迷迷瞪瞪的南小桃花,到底用了几许深情,才说出这样深刻而坚定的话语。
好半天,两人面对站着都没动。屋内的烛火暗了些,屋外的风声却更大了。
于桓之握着红纸,忽然道:“霜儿的嫁妆,很好。我很喜欢。”
南霜侧目望着桌上那盏宫灯,亦回道:“公子的聘礼,我也喜欢,我会好好收着。不,不让人顺走。”
他们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于桓之笑的时候,喉间也有莫名的情绪微微一哽。
情到深处,方觉荒凉。千万金银也抵不过一盏宫灯,一张红纸。相许一生之物,往往看起来,最简单,最微不足道。
有青烟似雾,袅袅绕上鸾凤飞舞的横梁。
南霜将手中微热的宫灯往桌上放了,走前几步伸手环住于桓之的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喃喃唤道:“桓公子……”
于桓之垂眸亦缓缓拥住南霜,埋头在她的发间深深一吻。
南霜吸了口气,又轻声道:“桓公子,等下轻点,我怕疼。”
于桓之闻言,脑中轰然一乱,身体深处似有火苗被点燃。他的身子蓦地僵住,好半天,他才抬手慢慢滑到南霜的腰间,柔声问:“霜儿,可以吗?”
“嗯。”南霜点点头。
于桓之的眸色迷离。须臾,他伸手拉下,腰带散落,一袭红袍委地。
第74章
缃色深衣内,隐隐透出的半抹微红,是南霜锁骨下的桃花印。
有一股热道渐渐在于桓之的体内腾升。须臾间,他只凝眸注视着南霜,缓缓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目光里似是询问。
南霜清亮的眸亦有些醉了。她微往前一步,环手将于桓之的腰扣轻轻解开。
“嚓”一声烛火晃动,吉服顺着于桓之挺阔的肩滑落。地上两袭妍丽的赤裳如红尘,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斜襟微颤,隐隐透出于桓之胸前肤色如蜜。
南霜的心猛地一跳,只觉气血上涌间,便伸手环住于桓之的脖颈,踮脚吻上他的唇。
唇若花瓣,轻轻一碰。于桓之闭上眼,揽住南霜的腰,俯身在她的唇瓣tiǎn_shǔn,却并不深入。
天地都像是空旷了,南霜觉得自己仿佛跌进一个无底洞,漂浮不着边际,洞内有酒香,将人熏醉,洞内亦有暖火,让人燃烧。
于桓之的舌探至她的唇边轻轻一勾时,南霜再也无法自持,她环臂努力拥住他,伸舌长驱直入。如淅沥的春雨忽然变大,于桓之脑中一空,亦揽紧了她,忘情拥吻。
唇齿纠缠,抵死缠绵,彼此的呼吸渐渐加重。于桓之喘着气,手渐渐探近南霜的衣间。
肤若凝脂,冰清玉骨。而如火的热道,却从她的背脊一直燃烧到她的脖颈。
于桓之的手在她的锁骨间徘徊不去。南霜自他唇上微微一咬,于桓之却是一惊,手往下一探,深深握牢。
那一刻,南霜浑身都失了力,瘫在于桓之的怀里。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他也不由退后几步,两人齐齐跌在床榻上。
衣衫凌乱,暖帐红纱,洞房内弥漫着潮湿的情/欲。于桓之手肘撑在床榻,凝视在半跪在自己身上的南霜。
她的深衣亦全然敞开,里面嫣红的肚兜遮不住诱人的曲线。
南霜的目光亦落在于桓之衣衫半敞的胸膛,如蜜般矫健而光滑的肌肤,自带几分蛊惑。
“桓之……”南霜迷乱地唤了一声,抬眸望着他的眼。
于桓之细碎的额发下,眼神微醺。他的胸膛起起伏伏,看着一缕柔软的发,从她肩滑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