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如此,三两日她便是瘦了大半,还是后头见着周遭总也静悄悄的,并无旁样事情出来,赵姨娘才敢去王夫人处应卯。又瞧着王夫人一如就往,并无半点异样,她方渐渐松了一口气,心内却不免也有些惊怕,不敢再做那样的事来了。
这些个事情,黛玉自是半点不知的。她眼见着府中渐次安稳,再无旁个波澜,便应下与江澄的邀约,定下后日过去相聚一事,又将此事告知贾母,自然稳妥。
却不知江澄见着她的信笺,一时却有些斟酌不定。半日过后,她才是一叹,又看着自己身边的丫鬟喜雨,道:“阿兄那里可有什么话说?”
那喜雨先前已是被派过去探视江源了一回,此时瞧着江澄神色颇有些凝重,越发不敢以素日含笑相待,便只是道:“大夫说的与先前一般,原是心思太重,且又染了风寒,方有些病症。如今已是熬了汤药吃下,烧热渐平,好生将养几日,必定妥妥当当的。姑娘放心便是。”
“虽是小病,如今却是断断续续折腾了几回,我如何能放心!”江澄听得心思太重四个字,心中着实烦闷。她是知道江源那点心思的,自然不能与旁个一样思量,只是无法可设,想了半日,她也就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总慢慢调养而已。”
喜雨只站在一边儿,没再说话。
江澄瞧出来的事,旁人自然也能看出三五十分来。李明诚并郑景成素日与江源也有几分情分,听得他病了几回,虽都是小症候,却总不能齐全,不免也感叹两回。不想郑文成知道后,却是道:“这世间大夫,有那德高艺馨的,也有名过其实的,兼着又要求安稳,便十分本事也未必能使出五分来。顾兄于此道却颇有些研究的,却不如托他瞧一瞧,旁的不说,有些话他却能说的真切些。”
由此,他们便将此事合盘说与顾茂。
顾茂心中思量一回,倒也应下,却少不得先头说明白:“因家中长辈之故,我也杂学旁收了些,只是到底不是以此为业,未必比得上那些大夫。过去瞧一瞧便罢,方子一类,却是不敢自专的。”
江源之处,早已说道过一回,自然妥当。
由此这事儿便是说定。
李明彦想着顾茂才华,深有结交之意,便又带了幼弟李明诚。又有郑文成、郑景成两兄弟,三人先聚在郑家,方一道骑马而去。及等见了江源,彼此厮见一回,江源他便笑着道:“早闻顾公子之名,今番得见,果真闻名不如见面。小弟如今病中,不能见礼,还请原谅则个。”
顾茂也是含笑应答,又是细细诊过一回脉,方道:“贤弟可有心事?如此病症,若非思量太甚,断然不至于此。”江源手指微微一颤,却只长长叹息一声,并无言谈,然则面上愁苦之色,却是真切。
郑文成兄弟两个便将一番担忧之情翻做别样滋味:在场诸人之中,却只得他们最是明白各种内情。那李明彦却还劝说了两句,道:“何必如此?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