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闪开他的大手,仇视地盯着他的既滑稽又丑陋的脸。我心中的痛苦难以用语言形容。六姐的乳防,光滑柔润,是用玉石雕成的,绝代的好宝贝,今夜就要落在这个粉脸上生着细毛的美国人手里,任他抓,随他摸,由着他揉搓。六姐的乳防,洁白如粉团,内含两包蜜,搜遍天涯海角难得的佳肴,今夜就要掉进牙齿雪白的美国人嘴里,供他啃,让他嘬,被他吸干汁液变成两张苍白的皮。而最让我悲愤难忍的是,这一切,竟是六姐自愿的。上官念弟,我用草缨撩你一下,你就扇我两巴掌;我用手摸你一下,你就泼我一脸酒。可是,巴比特摸你咬你,你竟然愉快地承受。这世界太不公道了。你们这些下贱的货,为什么不理解我的苦心?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懂乳防更爱乳防更知道呵护乳防了,可我的好心被你们当成了驴肝肺。我委屈地哭了。
巴比特对着我耸耸肩膀,扮一个鬼脸儿,挽着上官念弟的胳膊,走到另外的酒桌上敬酒去了。堂倌端上来一盆汤,汤里漂浮着黄色的鸡蛋花子,和一些死人毛发一样的东西。同桌的伙伴们,学了邻桌大人们的样子,用白色的汤匙,舀汤,当然是尽量舀稠的,盆中的汤被他们搅得浪花飞溅。他们把汤匙放在嘴边,弗弗地吹着,一点点地喝。司马粮捅我,说:“小舅,你喝点吧,都是好东西,不比羊奶差。”“不,”我说,“我不喝。”“那你就坐下吧,他们都在看你呢。”他又说。我挑战般地把目光投向四周,没人看我,司马粮谎报军情。我看到每张桌子中央,都升腾起白色的水蒸气,升到电灯附近,被加温成雾,然后消失。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