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锁山咒就不见了。
人群中不知谁惊呼了一声,“山水二脉全断了!”
随即,就是铺天盖地的议论声,说什么的都有——
“你这州长是怎么当的?玩忽职守吗?”
“奇怪,山水二脉既然已经全断,为何我九州之内并不见枯竭?”
“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今日倒要看看这些尸位素餐的大人们怎么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给我们一个交代!”
石典裹在大部队里,冷笑着说,“给你们一个什么牌儿的胶带?得力的?好吧那两片嘴巴粘得更牢?我看还是给每个人发一根针比较好,缝得能结实些。”
角落里一个声音说,“你算哪根葱?敢在这里叫板?”
石典不是初生牛犊,但千百年来,就是学不会怕虎,他眉毛一耸,唾沫横飞地骂道,“老子是长在你家祖坟上那根霸王葱,根就扎在你老子娘的骨头缝里。”
顾寒声的话适时插了进来,“方才是哪位仁兄,要在下给他一个交代的?明人不做暗事,烦劳你站出来我看一看,”人群里顿时没了只言片语,那些仗着人多势众才敢大声喧哗的无名小卒一个个头都要低到胸前了,顾寒声环顾一周,“看来并没有人需要我交代一声。”
说着,一马当先地跨进了不周山。
整个大神山早已风光不在,七百年来,这里寸草不生,所过之处,称得上一句“一毛不拔”。
断裂的山脊仍在源源不断地向外冒着黑气,霉腐的气息在这一片土地上不断发酵,滋生了一些奇形怪状的丑物,诸如一条腿的王八,两张嘴的蛇,更奇怪的,这些丑八怪们居然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看见两条腿的人类竟然也不怕,还有些胆大包天的,敢伸出两尺来长的信子去调戏林宗主。
那些活物们都避开顾寒声,但和林邠可谓臭味相投,不断赶到他跟前向他献殷勤,林邠脸都绿了。
行不多时,大队人马到达山海关的关门口。那关门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一整块凹凸不平的巨大石板严丝合缝地贴在山海关的入口处,目力所及,并不能找到任何机括或者按钮,能用人力把这块板打开。风吹雨打在这块石板上只留下些不痛不痒的痕迹,到使那“山海关”那三个字显得越发入木三分了。
顾寒声背对着众人,一手轻轻放在石板的一处浅洼里,众人只见他随意地抬手,做了个提的动作,巨大的石门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声,山海关露出了一条小指粗细的缝隙。
一道光瞬间迫不及待地从门里溜了出来。
几万年来,山海关的秘密是横亘在数代九州人心目中的沟壑,凡是知道山海关之谜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注定要死的。而此刻,这些站在关门前的乌合之众,似乎谁也没想到这一点,几乎每个人都用了一种惊恐万分的仓皇神色打量着那扇古老而厚重的石门,随着石门下的缝隙逐渐扩大,从内里透出来的光线越发耀眼,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直到最后一声“咚”的声音,石门的上方似乎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什么东西,才缓缓停了下来。
紧闭了七百年之久的山海关再度开启。
顾寒声的身影就拢在门口那一团耀眼的光里,他转身背对石门,身影却不因阻挡了光线而呈现一片漆黑。来自关内的光像是从他身上横穿过来,而他在那片光里,越发显得透明。
关门口的亮度越发强烈,无数对不怀好意的、贪婪的、或者好奇的眼睛,都同时被灼伤。林邠下意识迷住眼睛,只看见一片透明的顾寒声大拇指朝向身后,做了个“走吧”的动作,身形向内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一团模糊里。
林邠不甘示弱,一抬脚走进了关内,人们捂着眼睛跟随其后——却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跨过那条线,有的人进去了,有的人被门口强烈的光线一弹,摔出了大老远。
在这种剧烈的强光照射下,林邠有一种裸奔的感觉,他的出身、他的所作所为、他的狼子野心,似乎都在这团光线里无所遁形。他那一成不变的微微笑的脸孔,稍微需要点努力才能维持在脸上。走进关内的一瞬间,强光消失了,眼前起先是一团黑暗,随着视觉逐渐苏醒,他逐渐看清了周围的东西,一瞬间恼羞成怒——关内什么都没有!
根本没有什么天地之心,只有一块高大嶙峋的怪石,还有一汪已经干涸得露出基底的水湾。
林邠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微笑终于维持不住了,他慢慢地一字一句往外蹦,“天地之心?”
说完,身形飞快一闪,形如鬼魅,绕到了顾寒声的身后,动作快得来不及众人分辨,就已经一手扼住了他的咽喉。但对此,顾寒声好像并不怎么在意,他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就一直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块高大石头的石脚下。
顾寒声一笑:“林宗主失望了是不是?可是我让白玫带给你的消息,没有一句是假的,句句属实。”
“你心想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可真是邪门儿啊,邪恶也压不垮,无数人死了,还有无数人渴望生和生存,无数人作恶,还有无数人永葆善良。一劳永逸的做法,就是从根源上切断‘天地之心’与九州的血脉供养。林宗主倘若不能抓住这次机会,一举摧毁天地之心,九州怎么会就此完蛋呢?可是,山海关打开了,‘天地之心’呢?这山海关内怎么能没有‘天地之心’呢?”
林邠一把死死捏紧了他的咽喉,因为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