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庞玉又唾了一声,恨恨说道:“侥幸得胜,算得了什么?如果不是洛阳那帮废物胆小如鼠,不敢出兵夹击你们,拖了我们后腿,你们也能胜得过我大隋官军?”
“说到这点,有个残酷的事实必须要告诉庞大人。”李密笑着举起樊子盖那道书信,道:“庞大人,不是樊子盖拖了你们的后腿,是你们拖了樊子盖的后腿才对,和樊子盖分析猜测的一样,我们的粮草确实不多,如果不是今天攻进你们的大营,缴获了你们的随军粮草,我们明天早上就得饿肚子了!”
“什么?!”亲身从头至尾经历了这件事的庞玉这一惊非同小可,脱口说道:“你们明天早上就得断粮?”
“不错。”李密微笑着说道:“樊子盖不愧是东都留守,确实有点本事,他派军队劫了我们的粮队,又挖断捣毁了我们的运粮道路,我们的粮草根本没办法及时运到,你们今天如果没有出营决战,继续深沟高垒采取守势,那么明天早上我们就得断粮。”
“那你们昨天运到的粮草,又是什么?”庞玉难以置信的大吼问道。
“那是我的妙计。”李密微笑说道:“前天收到粮草被劫和粮道被断的消息后,我就在前天晚上派了一支军队悄悄出营,到十里外的偏僻处埋伏,再用麻袋装满泥土草木,装扮成粮车的模样,在大白天里大摇大摆的运进我们的大营,结果你们就上了当,以为我们的粮草充足,对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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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只会死路一条,迫不及待的出营和我们决战。”
李密说一句,庞玉的眼睛就瞪大一分,最后瞪得干脆比牛眼还大,瞠目结舌了许久,庞玉突然仰天狂吼了起来,“想不到陈应良那个小子竟然是对的!我错了!我错了!我害死了朝廷的两万大军,我害死了朝廷的两万大军啊!”
“陈应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李密脸色一变,脱口惊叫道:“陈应良?是不是那个在城墙上大骂楚公,激得楚公差点白白送死的小子?”
情绪激动的庞玉当然不会回答李密的问题,只是发疯一样的捶胸顿足,对自己的不听良言懊悔到了极点,而李密再三追问无果后,脸上的神情也逐渐庄重了起来,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就是同一个问题,“难道真是同一个人?不可能吧,那小子的模样当时我看清了,才十六七岁的年纪,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这时,又有一名叛军传令兵进帐,向李密拱手说道:“禀军师,杨积善将军派遣一支骑兵,护送一位辽东来的钱大人前来拜见楚公,说是机密大事和喜讯要当面禀报楚公,杨玄挺将军正在给俘虏训话,抽不出空,请军师你出面接待。”
“辽东来的钱大人?”李密有些糊涂,一时想不起隋炀帝身边有什么重臣姓钱,但杨玄挺既然有交代,辽东来的人肯定也是带来关于隋炀帝的重要消息,所以李密也不敢怠慢,交代了士兵好生看管庞玉不得虐待,然后就领着一队心腹亲兵出帐,到营门处迎接那位钱姓重臣了。
李密急匆匆的赶到了连大门和栅栏都已经被砸得粉碎的营门处,居高临下的往下一看,果然看到一支打着自家旗帜的骑兵队伍正在小跑上山,数量大约七八百人,装备的还是上好的武器盔甲,一看就是来自金镛城的叛军精骑,李密不由有些糊涂,暗道:“金镛城才有一千三四的骑兵,杨积善怎么一口气派来这么多?这位钱大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能够让杨家兄弟如此重视?”
疑惑间,那支叛军骑兵已然小跑到了李密等人面前,几名叛军将领稍微闪开,让出了一名穿着便装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旁边还有一个眉清目秀的俊美少年,全身甲胄,气度不俗,在战马上很有礼貌的向李密拱手说道:“敢问这位大人,可是李密李军师?末将姓陈,是杨积善将军麾下的鹰击将,奉命护送钱大人前来拜见楚公。”
听到这熟悉的爽朗声音,又看到这张依稀熟悉的俊俏年轻脸庞,李密的腿开始颤抖了…………
………………
其实就连陈应良都没想到自己的浑水摸鱼之计会这么顺利,领着装扮成叛军队伍的报国军一路西进,报国军不仅没有遭到任何拦截,还连盘问都几乎都没有遇到,也是一直来到了尸横遍野的邙山战场边缘后,才有一个叛军将领领着亲兵队拦住了报国军,态度亲热的询问陈应良的来意身份。
扯了一通自己是杨积善派来的鬼话后,那名叛军将领不仅没有生疑,还主动的表示引领陈应良去拜见杨玄挺,知道杨玄挺身边肯定有叛军精锐的陈应良当然不干,婉言谢绝了那名叛军将领的好意,然后就领着报国军队伍大模大样的走进邙山战场了。
这是一幕很难让人相信的画面,数量还不到八百人的报国军队伍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的走在漫山遍野的叛军队伍中间,宛如一叶小舟漂泊在汪洋大海中,无数的报国军将士都紧张得汗流浃背,手脚颤抖。而数以万计的叛军士兵却丝毫不知敌人就在身边,绝大部分都在忙碌自己的工作,或是搬运伤兵,或是剥取军衣,收集军器,只有极少数的叛军士兵去留心报国军队伍,目光中还尽是对报国军战马铠甲的羡慕,只恨自己不能骑上这样的战马,穿上这样的铠甲。
不能说叛军太蠢,也不能说报国军运气太好,是陈应良实在太疯狂,光天化日下冒充叛军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