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殷之微怔。莫生凉瞅着他的表情,心里笑疯了,这个小侍卫怎么这么好骗。
然而下一秒,陆殷之便冷硬地低声别扭道,“我道是如何……原来、原来是脑子摔坏了。”
莫生凉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连咳嗽了几声。
“盟主,属下方才多有得罪。”说开了心中疑惑,陆殷之便自觉地架起莫生凉,往锦月宫方向走去,轻声道,“属下送您回寝宫歇息。”
一主一仆进了锦月宫,陆殷之安置好莫生凉,服侍他睡在床上,这才走到门口,嘱咐了守门的小厮几句,这才转向别处,锋利如刀的目光直直刺向空中,那方向,赫然便是魔教所在的地方。
而后他狠狠握紧剑柄,一字一顿地轻声,“魏骁戎,我与你势不两立。”
半梦半醒的莫生凉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翻个身,在酒精的麻痹下继续睡。
……
莫生凉蹬着腿伸了个懒腰,困倦地睁开眼,因腹部的剧痛低低呻|吟了一声,双手死死抓住了身上的被子,牙齿紧咬。
等待这一阵剧痛捱过,莫生凉方才松开了被子,瘫在床上汗水淋漓地喘了几口气,暗暗把透心锥骂了个千百遍,歪着脑袋苦笑。
自己干的好事,没办法,受着吧,后面还有更难受的。
透心锥即使被取出来,也会让受伤者剧痛难忍,更何况上面还淬了毒,半月的潜伏期后发作。
莫生凉都不敢想象自己当时是如何丧心病狂才研究出的这东西。
他用被子擦了擦汗,捂着还残留些许痛楚的腹部起身。木窗外已是夕阳半斜,偶尔还能看见几只飞鸟归巢的身影。
莫生凉本打算今天悄悄摸去魔教,去看看那冒牌魏骁戎的情况,毕竟他当时被插了心口一剑,论伤害,魏骁戎快死了才是真的。
而且,他需要确认,现在待在他原来身体里的意识,究竟是不是盟主的。
但是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地摸过去呢?
莫生凉边朝外走边暗暗盘算着,哪料腹部突然又是一阵剧痛,令他不受控制地倒向一边的柜子,撞得柜子轰然坠地,木屉都被撞得七零八碎,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
他也被撞得一阵阵钝痛,几乎痛得昏死过去,撑着地面的手臂青筋暴起,像是下一秒就会爆开一样,着实可怕。
等待这一阵剧痛折磨过去,莫生凉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每一次的呼吸都小心起来,生怕再次扯动伤口。
身边微风刮起,一只冰凉的手已经扯过他手腕,摸起了脉搏。莫生凉吃力地抬起汗湿的脸,看到了陆殷之铁青的脸色,他咧开嘴角,艰难地笑着,“小陆,来的挺及时啊……没白培养你。”
陆殷之不由分说地要去架他,莫生凉脸色顿时煞白,“疼疼疼——”
陆殷之的动作顿时僵住,只好又将莫生凉放在了洒满小玩意的地上,低声道,“盟主……”
“你那是什么表情?”莫生凉打断他的话,呲牙咧嘴,“老子又不是死了,别哭丧着脸。”
陆殷之放在地上的拳头越攥越紧,甚至开始轻微的颤抖,显然正在压抑即将爆发的情绪。
莫生凉感觉那疼痛消下去部分,便舒了口气,有气无力地指使陆殷之,“行了,再气你也弄不死魏骁戎。快,把这一地东西收拾收拾。”话音刚落,他有些心虚的目光就别开了陆殷之的注视——这小伙子对盟主的忠心真是日月可鉴,万一让他知道自己就是魏骁戎,不得……
他打了个哆嗦,在陆殷之收拾一地小玩意的时候慢慢站了起来,目光随意地往地上一扫,突然就凝固了。
“等等。”
陆殷之手下一顿,转头看向眼神僵直的莫生凉,眉头微蹙,“盟主?”
“那个……那个项圈,拿来我看看。”莫生凉死死盯着地上那个不起眼的东西。
陆殷之摸起那个项圈,微晃两下,走过来低声说,“盟主,这是吊坠。”
一根黑色的柔韧软绳,穿过一枚拇指指节大小的吊坠,吊坠顶端是温润透亮的深邃红色,自上而下呈渐变,到了底端便只剩了透明色。并不刺眼,却异常夺目。
莫生凉一把夺在自己掌心,目光凝固在这根吊坠上,再移不开半分。
——天地辽阔,我们只一面之缘,再见时,何以认得我?
——以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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