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跑过的时候,苏浅突然‘咦’了一声。
武侯们听见声音骤得停了脚步,其中一人不耐烦的道:“怎么着,来找死的么?爷几个原想就当没见着你,你偏偏要吱个声,老虎不发威你当爷几个就是几只小猫?”
苏浅向前一步走出阴暗处,笑吟吟的道:“没想到你原是高升到了武侯。”
“少套近乎!跟爷几个走一趟吧!”另一人怒道。
苏浅一出阴暗之处,便是灼灼之华,不说相貌,便是那件银线绣满水纹的外衣便已经够引人注目了。武侯中有一人摘了兜帽,正是白天所见的扬州捕头笑面虎。
笑面虎上前一步旋身对其他武侯拱了拱手道:“几位哥哥,这还真是我旧友,还请放过一二。”
武侯们愣了愣,领头穿红衣的那个挑了挑眉道:“怪怪,原来人家真不是来套近乎的……你小子第一日上工,便要徇私枉法?”
笑面虎硬着头皮道:“这……”
“莫为难他了。”苏浅一笑,从从容容的走到武侯们身边,笑道:“我跟你们走一趟便是了。”他举起手,问:“可要上镣铐?”
“嘿!那是当然的!”
“自然不用!”笑面虎连忙打断,他走到苏浅旁,尴尬的道:“小师叔祖,您可别闹了,现在风声紧着呢。”
自上次与苏浅别后,他此次上长安路过师门便回去了一趟,顺便打听了一番苏浅此人——一人身兼两门高深心法可不是什么平常事儿。一个弄不好便是什么叛门弟子又或者偷盗心法一类的,他是纯阳宫的弟子,不特意回来禀报门中令人调查一番也就算了,都回了师门都不询问一声那就是大大不该了。
结果一问之下,笑面虎简直想打爆自己的狗头。
苏浅挑了挑眉,对这个称呼不予置评。笑面虎的功夫不错,心法也可称高深,虽纯阳宫人才济济,他也绝不是什么外门弟子一辈,能打听出来他和纯阳有一二缘分也是正常,没必要大惊小怪的。“我没地方过夜。”
笑面虎:“……”
笑面虎又和周围的武侯又是恳求又是作揖,武侯们也并非真的要锁苏浅,干脆就糊弄了一番,让笑面虎自己管好苏浅,能保证他跟着回去也就是了。
于是苏浅和笑面虎两人就走到了最后,闲庭信步一般,最后干脆就攀谈了起来。
“此次只你一人升职?”苏浅问道。他记得扬州的捕快头子是个黑脸大汉,与笑面虎是父子关系,便是要升职,那也不该越过捕头升一个普通捕快啊。所以他有这一问,便是想问问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距离他离开扬州也不过几个月。
笑面虎摸了摸鼻子,低声说:“我爹去了,我就替我爹调来了西都。”
“抱歉。”苏浅一惊,皱着眉头说:“怎么去的?”
“意外……无妨的。”笑面虎:“小师叔祖您也是无心。”
苏浅道:“我未曾正式拜入纯阳,不过是与吕道人有一段缘分罢了,你不必喊我师叔祖。”
“那不成,叫错了我八师叔祖要揍我……”笑面虎说。
“八师叔祖?”苏浅想了想,便想起了那个在纯阳宫被他气得拿着剑追着他砍的年轻道士:“原来是他啊……一眨眼,也是许久未见过了。”
苏浅想了想说:“实在不愿,便如在扬州一般喊我一声‘先生’吧,我原就是个百药先生。”
笑面虎听了这茬,露出了一丝笑意,眼睛眯成了一条弯弯的线,调侃说:“所以您的大力金刚丸还卖么?与我一瓶?”
“卖呀。”苏浅从袖袋中摸出一瓶百花玉露丸抛给他:“承惠十金。”
笑面虎将百花玉露丸往口袋中一塞,斩钉截铁的道:“记账!”
苏浅被他逗得一笑,之前的不愉散得彻底,他伸手用一根发绳将自己的长发拢成一束,束在脑后。他也笑道:“谢你此恩,我记着了。”他顿了顿,冲着笑面虎眨了眨说:“我要走了,我是自己逃走的,可不是你放我走的……”
他话音未落,便随着夜风飘然而起,他去势极慢,夜风鼓动着他的外衣猎猎作响,飘然欲仙,如水中浮萍一般顺着风便轻飘飘慢悠悠的走了。一行武侯万万没想到苏浅这般一看便是世家郎君的人还能有这一身超凡入圣的轻功,目瞪口呆的看着苏浅飘至顶端后便消失在了夜空中。
笑面虎也是目瞪口呆,他知道苏浅有武功而且内力深厚,却万万没想到苏浅轻功如此之能。
苏浅也不管他他走后笑面虎会如何,他身家清白,又没有犯事,就算是认真追责也罚不出什么来。他以轻功自长安城中穿梭而过,凭着记忆,不多时便寻到了一家在隐秘处刻了银杏叶与小剑纹章的铺子。他双指扣在门板上,以特殊的指法扣了扣,就听里面有人应了一声。
苏浅答了一声:“百药。”
没一会儿,有人打开了门。是一个女子,眉目之间颇有些凌厉锋锐之色,是个英气的女子。她一看苏浅,扭头嘲里面喊:“正好,有个百药送上门来了,省得我们再去吃杏仁堂的脸色了!那群万花弟子脾气可大的不得了!”
第一百三十一回
苏浅眉眼含笑, 也未曾被这女子吓到,女子伸手一把扯住苏浅的袖子就往里走:“走走,少给我磨叽,你给我听好了要是治不好人你今夜可别想在这里过夜。”
“门……”苏浅回头望了一眼大开的大门, 却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