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生可谓红光满面,本还想再收集收集,将贪污受贿的证据再聚一聚,却没想到半路出来个苏易,一出手就把尹素拖下水。这三条罪状里哪一条他都能让尹家翻不了身,前面两条罪过最重,也最难证实,但第三条可就容易了,被囚禁的朝廷命官本人,一看就是被长期虐待的样子,联想到尹府也派人参加过苏易失踪的那场婚礼,也信了七八分。何况受害者亲自作证,有什么细节补充不清,他也能帮帮忙。
这次有备而来,还有东风助他,尹家不翻船,天理难容。
于是便有人上街□□,说尹素罪大恶极,天打雷劈。本只有一小批人,当地衙门还能派人压一压,后来禾生亲自去了衙门一趟,就再也没人管这事了。
尹家之前权势滔天,尹家公子小姐没有一个是勤勉克己之辈,仗势欺人惯了,此刻看尹家摇摇欲坠,之前被欺负的人纷纷冒了出来。墙倒众人推,之前与之交好的势力看禾生的动作,知道他的态度,纷纷缄默不言,尹家破败势不可挡。
尹素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苏易状告之后被关入了地牢,他威逼利诱了许久,才使得苏易答应撤诉。
公开审讯那天,苏易当场翻供,说他是屈打成招,还绘声绘色地将尹素威逼利诱的词全说了出来。案情耽搁了下来,民间的流言却是愈演愈烈,尹府的人已经不敢出门了,一出门便会被扔的满身青菜鸡蛋。
之后,苏墨安去地牢看苏易,对方仍然瘦的像骷髅架子,眉目间却尽是释然。
“现在你该说了吧?”
“是老祖给了我药,把老家伙弄下山交给她。”
“老祖究竟是谁?”
“你猜到百草堂了吧?不错,她就在那里,但是我不知道是谁,我从未见过她的脸,声音也是改变过的,不过没关系,药是真的就行了。”
“你为何帮她?”
“我除了医术,还有哪里不如你吗?明明我才是入门最先,师父却一意孤行要把门主传给你。”
“那你现在怎的又肯说了?”
“我想去更高的地方,不过是为了报仇罢了,幼时尹素趁娘亲生病混入□□,占了家产。但他没想到娘亲将最重要的地全给了棋儿,还规定要成年才能拿到。他留下了棋儿赶走了我,我一直算着,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他竟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杀自己的儿子。”
“所以尹棋一开始中毒不是意外?”
“自然不是,人被你救了,尹素只好再杀一次,将你交出去顶罪。”
“我是大夫的事,是谁告诉禾生的?”
“我虽去看过你,但不是我,大概是花雾吧。”苏易浑身放松,“她尾随我而来,估计是见你被冤枉,便去告诉了当时到处求医的禾生。”
“不过你遇见花雾就真的是意外了,她帮我去偷尹棋尸体出来下葬,被守卫发现,重伤之下居然碰到了你。”苏易说到此处笑了起来,“花雾爱多管闲事我是知道的,你那种情况下还愿意救她,倒是让我吃惊。”
苏墨安想了下当时救人的理由,大概是……看她长得好看吧?
不过还好,没再救错人。
尹素走投无路,竟然去找苏墨安,低声下气地道歉,求她去声明当时尹棋是病入膏肓而死。
苏墨安神色不明,语气平淡:“你当初让我背锅,这次又要我去澄清,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你不帮我,禾生带来的人都走不出去。”
“我是不是还没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女子看笑话似的看了一眼尹素,“你听好了,我姓苏,名墨安。”
尹素反应了半天,猛地脸色煞白,怎么会?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大夫是杀人不眨眼的花医?
“你若敢动手,我的毒可就不分人了。今日我高兴,不与你计较,你再不滚,我的心情就要变了。”要不是答应了苏易要留他的命让他看尹家破败,她早就下手了。
“你休要唬我,若你真是花医,当初又怎会被抓去?”
“说起这个,我还要多谢你,若非来你这一趟,我也不会知道有备无患。”当初她突然被栽赃,身上只有迷晕方无束剩下的一点mí_yào,根本不足以对抗前来抓捕的官兵。自此以后,她除了接到苏易通知去城里解毒,其他时候都在山中采药配药,也多亏这个,之后行走江湖方便得多。
“墨安,他来此处作何?”顾念从外面进来,便看到尹素死死地盯着苏墨安,一脸不可置信。
“他说要让我走不出去。”苏墨安眨了眨眼。
尹素:“……”最后是谁威胁谁啊?不过顾念的称呼也应证了此人就是花医了。他脸色铁青,直接拂袖而去。
顾念眉毛一挑,移到尹素前面,将剑鞘一横。
“不如尹国公示范一下如何走不出去?”顾念笑得无害,“滚出去如何?”
尹素何时受过这等侮辱,他怒气冲天,偏偏此刻尹家风雨飘摇,根本惹不起苏墨安。他瞪了顾念一眼,转身对苏墨安道:“之前是我失礼了,花医莫怪。”
苏墨安似笑非笑,顾念纹丝不动,尹素脸色更差了,三人僵持在原地,仿佛时间凝固了般。
半晌,苏墨安才开口道:“尹国公,噢,不对,现在该叫尹老爷了,你没有什么话要说么?”之前看尹素生厌,现在顾念来了,安抚了她的情绪,倒不着急让他走,总归他还欠了些债。
尹素知道她这临时改口是在看自己笑话,但此时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