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旋律熟悉地刻入心底,那是她在司君弹琴时录下的。
她看着沙发上的手机,这一刻却是犹豫了,也许是未知事件带来的无法把握感,也许是潜意识里的警醒,仿佛有一些东西会因此改变。
“喂...”
那端传来长久的沉默,北阙歌的不安愈胜,却也不说话,像是无声地抗争着什么。
冷柔的女声低低传来,带着一丝不真切,“宝贝,我犯了一个错。”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开关,北阙歌内体的能量暴动了,封印全部解除!
黑色的能量从她身体里蔓延开来,周遭景物像是被淋了浓硫酸般腐蚀虚化,蒸腾起雾气。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细胞在不断更新重组,缠绕在身的恶念成了她的眷属,如臂指使,而她透过无数恶念,看见万千星云的演化,波澜壮观的图景将生命抽象,留下生死一条简单的线,像是起源的指点。丝丝缕缕的法则越来明晰,这一眼,犹如万年。
北阙歌睁开眼,琥珀色的眼眸波澜不惊,带着一丝神性。
她的手指自虚空划过,心神一松,如同去掉了什么强行遮盖命运的屏障。
被无限空间篡改的记忆重新回归。
...
大地第一束晨光消散在墓园上空,无法遏制的阴冷和血腥如跗骨之蛆爬满了每一丝空气。
拥有最强不死身的吸血鬼在最后明白了八阶和九阶之间的差距,不甘地垂下了头颅。
身披华丽黑袍的女人像是从无尽夜色里款款而来的古老贵胄,她抿着嘴角,修长的手指落到墓碑上,冰冷。
“我说,”将吸血鬼骗来后一直躲在一旁看戏的肯特·罗斯金从容地爬下树,姿态优雅,他不满道:“虽然我是你队友,但你也不能一声不响地就把我从c级世界拉到你这个s级的高位世界啊。”
天知道他只是刚经历了三四个世界的半资深者,怎么应付得了柳生原那个八阶,偏生这个人最初的时候好像一点也不记得任务,害得他为了保命诓柳生原签下契约,一条是不能相互伤害(要的就是不能伤害),一条是共同对付这个人(没关系,反正那是我队友,我打不过她,她也不能伤我)。
肯特·罗斯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用生命演戏,太特么敬业了。
不过他一直有个疑问。初遇这个人是在一个综合世界,也就是各层次试炼者都存在.只是任务不同互不相干的长期剧情。
那个时候他不过是底下的一个魔法学徒,和一群不怎么高大上的同行在一个镇里争地盘,而她是黑暗神殿的最高意志,一边发兵天下,坑了大把高阶试炼者,一边把本土神灵抓来当仆役,嚣张得连世界法则都看不下了。
而他不过是不小心从神殿门口路过,尼玛就强行被绑定成了队友。
之后也再没什么动静,直到上个月他在任务半途突然之间就被拉进这个世界,要不是队友的标志亮了,他还以为无限空间出了。
不过这个女人才是吧,要多么恐怖的力量才能和无限空间对着干,干扰任务进程。
肯特·罗斯金也没指望这个人搭理他,不过余光一瞟,满脸不可置信,因为她手下那块墓碑上的字样分明是“吾妻司君之墓”。
再一瞧时间,是一年前的!
“无限空间怎么出现这样的漏洞!”
怎么会把人投放在任务宿主死之后的剧情里?!
这简直是因果驳论,当你扮演的宿主早已死亡,那你的存在就完全不合理,世界法则是不会容忍这样的存在的!
这回他倒是不算自言自语,因为那个人好像起了一点解释的兴致。
“因为,主神要我失败。”
她从一开始就中了主神的迷失之境,忘了无限空间的一切,将自己当做了司君。
“如果我不从迷失之境中清醒,灵魂最终会陷入彻底迷失,从此消亡。”
“如果我从迷失之境清醒,一种情况,我会毁灭恶连同....北阙歌。”
“那任务就完成了不是吗?”肯特·罗斯金理所当然道,然后看见这个人浮起细微的,奇异的笑意。
“当然,但同时,我也毁灭了...我的原点。”她抚过冰冷的碑面,最后停在了落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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