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奉太后之命出城办点事儿,想不到路上耽误了些功夫,居然误了入城的时间。”,楚清溪面不改色地说着谎话:“如今夜已深了,我也乏的很,当兄弟的,难道当真要我在这城门外头缩一夜不成?”
也索大笑道:“若是旁人,我自然是公事公办。只是眼下遇到的是奚侍卫,那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大笑声中,他伸手一扬,喝令道:“开门,放行!”
城门徐徐打开,楚清溪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一颗龙眼大的珍珠已经塞入了他的手中:“买酒吃。”。原本也索的目光已然落在了赵宁身上,然而当他看到手中那枚光华流转的珍珠时,便也只好装作没看见了。
楚清溪带着赵宁飞快地穿过城门,径直朝御马厩奔去。原本那“玉麒麟”既为楚清溪之坐骑,自然不能豢养在御马厩中,只是萧太后念其神骏,故而破例允许其与“追风”养在一处。
楚清溪看到“玉麒麟”的时候,恰好正是它与“追风”耳鬓厮磨,不胜亲密的时候。两匹骏马一黑一白,正在同一个草槽里吃草,它们的身子紧紧挨着,相互打着响鼻儿,甚至还有一丝举案齐眉的恩爱感觉。
楚清溪一见之下,不由得失笑道:“几日没来看你,你倒是过得逍遥。”,“玉麒麟”见是她来,顿时将狭长的马脸凑了上来,连连在她的手心里磨蹭不已。楚清溪抱着马头连连与它亲热了一番,柔声道:“玉麒麟,今日我寻见了安泰,这就要赶回中原去了。此去路远迢迢,安泰的身子骨又弱,我思来想去,还是得仰仗于你,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一起走呢?”
那骏马睁着一双水汪汪地杏眼,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它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又转头走到“追风”身边与其交头接耳,似乎在临行告别。
不多时,“玉麒麟”率先走到了马厩前,只见它轻轻地用独角在门栓上一顶,那厩门应声而开。“玉麒麟”悄无声息地走到楚清溪身前,竟连一点异样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楚清溪心中莫名的有些感动,她紧紧地将脸贴在了“玉麒麟”脸上,低声道:“好马儿,谢谢你。”,她不敢有所耽搁,只因为辽宫里巡逻的卫队明显要多过于雀营,她将赵宁扶上了马背,自己又翻身骑了上去,正要驱策着“玉麒麟”离开,只听啼声得得,那匹萧太后的“追风”竟也从马厩里追了出来。
二马重逢,不胜亲密,楚清溪和赵宁相视而笑:既为爱侣,又怎忍心别离。这“追风”想来是舍不得“玉麒麟”罢。楚清溪含笑道:“如此更好。待与绮云接上头,三人两骑最为便利。”,当下二人不再耽搁,楚清溪扯破了内衣胡乱包扎了马蹄,便悄然骑着两匹骏马匆匆赶往城北清定门去。
当赵宁看到绮云的时候,两个人的泪水早已夺眶而出。绮云挺着个大肚子便要翻身下拜,却被连滚带爬从马背上跳下来的赵宁一把抱在了怀里。两个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眼泪鼻涕混合在一起,却没有人会觉得腌臜。
楚清溪在一旁亦看着眼眶发红,但她知道此时并没有多少时间让她们一诉衷肠。她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声道:“此地不可久留。绮云,这清定门的守卫——”
绮云擦了擦眼泪,正色道:“楚姑娘放心,这城门守卫,是小玉的哥哥。”,楚清溪闻言,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要不是绮云先前与人有恩,又哪能这般轻松脱身?
绮云翻身骑上了“追风”,她那偌大的肚皮搁在马鞍上,着实让人有些惊心。赵宁忍不住问道:“绮云,你这身子,经得起长途跋涉么?”
绮云苦笑道:“经得起也要走,经不起也要走。事到临头,已经不允许我们回头了。公主,我们受了这么多苦,难道还能留在这里任人摆布么?”,她摸了摸自己高高凸起的肚皮,眉眼之间方才多了几分柔和之意:“论起来,他也算得上是龙子凤孙,只可惜宋辽不两立,他的父亲是辽人,他的母亲却是宋人,注定了他来这世上,活得便不容易。我是他的娘亲,我自然不能亲手杀了他,但是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第66章 虎无伤人意人有伤虎心
绮云催马上前,走到宫城门下,只见一个身披银甲的白袍小将快步迎上前来,眉目间依稀与楚清溪见过的小玉颇为相似。那小将一把拢住绮云马头,低声道:“末将罗义先在此恭候多时,事急从权,还请绮云阏氏莫怪在下礼数不周。”
绮云微微点头,低声道:“如今不是客套的时候,你快些打开城门,让我们过去!”,罗义先颔首答允,正要回身冲着守城卫士示意放行,却见城门迤逦而开,迎面而来的一溜鲜衣怒马的马队,为首的正是当今大辽太子——耶律花喇!
正可谓冤家路窄,绮云一时避让不及,顿时被耶律花喇一下就认出了她□□“追风”!
“这马——”,耶律花喇俨然是喝过酒的:“这马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他觑着眼瞅着“追风”,越看越觉得眼熟:“哎,你们都来看看,这马儿是不是跟太后的追风长的一模一样?”,他胡乱的摇摆着脑袋,招呼着左右侍从上前辨认。
绮云勒紧了马缰,倒退了几步,意图回避耶律花喇的打量,罗义先见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