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绮罗闻言,一颗心只觉得又酸又苦,却也无可奈何:“我若是有心阻拦于你,又岂会只带了这几个随从。我自小路追寻于你,正是想到了你们的情状不易行走官道。”,说着她自怀里摸出一面金牌递了过去:“此去倒马关尚有五百余里地,设有三道城卡。我不知道这面金牌能够掩护你们多久,但不管如何,尽快通关去吧。”
楚清溪伸手接过,只见金牌正面刻着一只鸾凤,背面大书银川二字,显然正是耶律绮罗的贴身之物,当下不由得怔道:“你这般帮我,万一被你母亲知晓……”
耶律绮罗苦笑道:“我总归是她的女儿,她即便是生气,也总不会害了我的性命。”,她有些不安地左右顾盼了一下,催促道:“事不宜迟,你们就快走吧,若是母后回过神来,严令关卡的话,你们就走不了了。”
楚清溪心知她所言非虚,当下不再犹豫,一抱拳叫道:“多谢公主相助,我楚清溪自当铭记五内,没齿难忘!他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眼看着三人两骑渐渐消逝在视野,耶律绮罗依然痴痴地伫马当地,久久不能回神。“楚清溪,原来她叫楚清溪。”,她的脑海中不断地响起方才楚清溪的话语:“难怪她叫做奚清,原来正是清溪二字翻转了个儿。她既然将真实姓名告知于我,想必对我也绝非无情,只是她既是宋人,即便是她倾心于我,恐怕母后也不会答应。更何况她尚是女子,若不然,当日自虎口救下我之时,恐怕便已是我银川的驸马爷了罢。”
她犹自在这里胡思乱想,想到当日楚清溪力敌猛虎救其性命,她的一颗心犹自砰砰乱跳,想到当时楚清溪身为青狼卫时,在辽宫与自己的一些接触,心中又觉得酸甜交织,而再想到如今二人宋辽两立,楚清溪为了宋国公主孤身犯险,竟能将自己的性命都置之度外,耶律绮罗禁不住又觉得有些苦涩起来。
而楚清溪等三人拿着耶律绮罗的贴身令牌,马不停蹄直奔离此地最近的虎牢城。守城大将名唤冯京印,擅使双手八面黄铜锏,为人粗中有细,有勇有谋,实在是辽邦难得的一员猛将。
即便是行藏着实有些难以遮掩,楚清溪等人还是做了一些改变。楚清溪乔装成了一名贵族男子,又将绮云改扮成了病中孕妻,而赵宁则屈尊扮成了绮云的丫鬟,三人雇了一辆由五匹马拉的马车,又将玉麒麟和追风混入其中,鉴于玉麒麟的独角着实过于引人注目,楚清溪又让人为五马都戴上了绣带以作遮掩。
如此打扮停当,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如何这城门口是注定得去走一回的,是以该面对的总归得面对,若是耽误了功夫,反而愈发显得被动了。
楚清溪令人驱赶着马车朝城门走去,沿路上岗哨林立,俨然是收到了风声。走到城门口,为首的守城卫士伸手一拦,大声道:“停车!临检!”
马车霍然而止,只见门帘一掀,一只纤纤玉手上递出一面金牌,一个犹如珠落玉盘的声音淡然道:“可还要检?”
那士兵定睛一看,只见金牌上刻鸾凤,正中尚有银川二字,正是当今银川公主之令牌,不由得肃然起敬,忙不迭地点头哈腰道:“大人请稍待,小人这就报告冯将军放行。”,说着连连赔笑着后退,紧接着转身飞身而去,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盛气凌人。
那冯京印验过金牌,暗道:“这银川公主乃是太后掌珠,若是她的人,倒也不能轻易得罪了去。虽说如今萧太后严令过往人马都得临检,这公主金牌在此,总不能半分薄面不卖,万一这车里当真没有萧太后下旨捉拿之人,到时候银川公主在萧太后那里撒个娇,哪里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一念及此,冯京印亲自快步下城来到马车前,抱拳道:“末将不知上官下降,有失远迎,万望恕罪。”,马车里的女子淡淡说道:“不妨。奉公主令,出城办事,有劳冯将军即刻放行。”,冯京印连连赔笑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他一边忙不迭地吩咐守城兵丁打开城门,一边又小心翼翼地将金牌递上前去。马车里的女子接过令牌,娇声道:“冯将军知人识趣,可谓妙人。他日定当在公主跟前美言几句,以表今日谢意。”
冯京印大喜过望,赶忙连声道谢,随即目送着马车远远离去,心中还暗暗窃喜不已。可谁知不到三炷香的功夫,便有快马带着急令前来,声称一旦遇到有手执银川公主金牌者,一概拿下,这一下顿时将冯京印唬出一身冷汗。
要知道他这虎牢城乃是辽境通往宋国的必经之路,如今那辆马车既然是从他这里经过,想必是怎么都瞒不过去的。如今大错铸成,若是被萧太后知晓他还知情不报,恐怕就是丢脑袋的大事了。是以当下冯京印丝毫不敢怠慢,一方面将之前的情形如实报告,另一方面即刻点齐兵将,将虎牢城事宜吩咐副将接掌,他自己则亲自率兵追拿,以示将功赎罪。
楚清溪一行三人出得虎牢城,当即留下了马车,打发了车夫,又给了他些许银两,示意他赶着劣马朝相反的方向离开。她知道以萧太后的厉害,想必很快就会发现耶律绮罗帮助她们脱身的事,故而当下不敢怠慢,一则以马蹄印记混淆视线,二则与赵宁绮云快马加鞭,马不停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