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亲眼目睹古里呼儿惨死于楚铮剑下,自然不愿意与之正面交锋。他看着楚清溪弱质芊芊的模样,暗道这女子虽有些武艺,但相比终究比不过男子勇猛,若是能一举将其擒获,岂不是既能一挫宋军威风,又能在呼延将军面前将功折罪。
一念及此,他自诩打得如意算盘,故而认定了楚清溪,要与之好生算一笔帐。楚清溪岂会不知他的心思,当下冷然一笑,应声缓步走出盾墙,目视冯京印道:“请冯将军赐教。”
冯京印见她手上只有一面盾牌,却无其他利器,不由得心中诧异,喝道:“你的兵器呢?可别说本将军欺负你一个女子。”
楚清溪冷然道:“对付你,有这块盾牌都已是多余。”。
被一女子如此轻视,冯京印顿觉颜面扫地,忍不住气的七窍生烟,当下一摆双锏,大喝道:“既然是你如此拿大,就别怪本将军手下无情。”。
正当他气汹汹正要催马上前,却听已方阵营有人大喊道:“冯将军小心!这女子昔日乃是青狼卫奚清!”。
青狼卫!冯京印悚然而惊。萧太后的青狼卫,乃是其御前近身侍卫,若无千里挑一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入选其中。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又怎可能是太后的青狼卫?
若是青狼卫,她又怎么会站在宋军阵中?难道她竟是萧太后派入宋军中的奸细?可若是奸细,己方阵营中的人,又怎会一语道破她的身份,反而叫自己小心?
无数的念头从冯京□□中闪过,却在一刹那间都已然有了答案。尚不等他有所反应,楚清溪手中的盾牌已经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狠狠砸断了他的颈椎:“我乃宋人,姓楚,名清溪。”。
在宋辽两军无数将士们的目瞪口呆之中,冯京印的尸身犹如破布娃娃般轰然落地。楚清溪淡漠的语声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入辽乃是权宜之计,我楚清溪身为大宋子民,从今以后,自然与你辽邦绝无干系。”
她缓缓地从怀中摸出一面象征其青狼卫身份的令牌来,远远地抛了过去:“将这令牌转交给萧太后,就说我楚清溪感激她的知遇之恩,他日宋辽邦交和睦之日,再去看望她老人家。”,她的目光冷冷地扫过辽军阵营,她的声音亦远远地传了开去:“楚清溪言尽于此,识相的,就趁早退兵,如若不然——”。
她的话还未说完,只听一声阴测测的声音传来:“如若不然,又待如何?”,辽军阵中簇拥而出一辆战车,居中端坐着一员虎将,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宋军众人:“不管你是奚清还是楚清溪,身为青狼卫而叛逃大辽,便是我大辽死敌!”
楚清溪望着战车上的将军,不由得冷笑道:“呼延雍,数日不见,你倒是长威风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与我为敌?”。
突然,一枝冷箭“嗖”地迎面疾射而来,正冲楚清溪的咽喉!还未等众人惊呼出声,只见楚清溪的右手二指已如灵蛇般将利箭夹在了其中。
就在这火光电石间,众人甚至都未看清楚清溪是如何出手的,就听辽军阵中“哎呀”一声传来,正在队伍左翼隐秘处偷放冷箭的一名弓箭手应声倒地,周围辽兵一惊之下,轰然散开一个圆圈,惊骇莫名地看着横尸当地的弓箭手,只见一枝被折断的利箭从他的左眼贯穿后脑,早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楚清溪的这一手功夫不禁教辽兵愈发胆战心惊。呼延雍见势不好,当即抽剑直指楚清溪等人,大喝道:“我众敌寡,她纵使有三头六臂,又岂能阻挡我大军铁骑?杀——”。
军令之下,辽兵刀出鞘,箭上弦,枪戟矛戈,杀气腾腾,顿时一步一步逼将上来。
楚清溪早已退回到盾墙之后,在众士兵的护卫下,缓缓地退向了城门。
呼延雍的战车缓缓驶上前来,却依然遮掩在重重铁盾的护卫之下:“识相的,就趁早弃械投降,本将军宽仁,倒还能留你们一条性命。如若不然,大军过处,尔等这几个人,恐怕就要被践踏成污泥!”。
楚铮勃然大怒道:“鹿死谁手,尤为可知。有胆子就放马过来,你楚爷爷的剑,正愁喝不到血呢!”。
呼延雍怒极反笑道:“死到临头还嘴硬,真可谓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手中剑一指,又是一阵箭雨劈头盖脸朝宋军阵中射去:“尔等杀我两员大将,今日本将军定让你血债血还!”。
在城头观战的王贲等人,亦是焦急万分。原来这辽军强弓硬弩,弓箭射程竟远胜于宋军,故而其箭雨能够攻击到楚清溪等人所在位置,而宋军的弓箭手却是鞭长莫及。只有将辽兵再向前引进三十米,方才能进入宋军之射程。
可显然,呼延雍亦早已看出了这一点,当即摆手止住了辽军前进的步伐,狞笑道:“楚清溪,如若再负隅顽抗,就别怪本将军手下无情了。”
说着,辽军的队伍中缓缓地推出了三辆装置奇异的强弩。它的体型比寻常弓箭大数倍,上头前后排列各三枝巨箭,总共九枝,箭头装倒刺,可连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