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冲击更打,我脑海乱哄哄的一片,不得不努力消化着他的话,“那么说,修道院的圣器……”
“虽然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想那应该并不是我主的救赎,而是来自另一种宗教,是另一种神意。显然曼宁家族触动了某种禁忌,或者说某种机关,他们因此遭遇不幸,但同时他们也得到了某件可以制约它的东西,虽然道现在我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你不知道?”
“是的。我不知道,嗨,别这么看着我,没人知道那所谓的圣器是什么东西,事实上甚至没人敢接近这房子,我也是接手之后才查到的,就算它是只叫春的猫我也不会感到奇怪。”
我迫使自己镇定下来,迅速将柯林斯的叙述滤了一遍,捕捉到其中的不合理之处,“如果他们有圣器,为什么又会隐藏自己的踪迹?西塞多修道院怎么会发生大火?”
“我不知道,肖恩,这就是我们寻找的谜底。”柯林斯啪的一声扣上医药箱子,从唇边摘下烟蒂拧在桌子上。此时我才查觉到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包扎好我的伤口。
“从那时起曼宁家族就彻底消失了,要知道我的委托人可是这个地下世界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可他也仅仅听说过最早罹难的家族姓曼宁而已,更没人注意过火灾中的幸存者也拥有相同的姓氏。如果我不是极其运气的查到一份教会的档案才发现那位牺牲的修女也姓曼宁,这一切根本不会被联系到一起。”
我不动声色的抽回手,仔细思索片刻,“你找到了她了吗?”
他自然明白我口中的“她”指的是何人,“不,这很神奇,我怀疑她会隐身法。但是我找到了另外一个人。”
“霍夫曼院长?”
他打个清脆的响指,脸上浮现出固有的讥诮神情,“是的,神圣伟大的霍夫曼主教,守口如瓶的霍夫曼主教。”他伸出四根手指在我面前摇了摇,“四次,我前后共找了他四次,可这老家伙什么也不肯说,最后干脆来了个避而不见。我甚至遣了非常有威摄力的夜鬼去,不过他的心志倒真是坚定,不愧为侍奉上帝的人。”
我哦了一声,强忍住自己不去追问吸血鬼和十字架的交锋结果,同时意识到他并不知道主教日记的存在,或者不了解其中的内容。
这家伙的嗅觉比狗还灵,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又点了根香烟,“肖恩,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不,”我断然否认,“多谢你的坦言。”
柯林斯不置可否,仅是轻笑了一声,走到我窗前与我并肩而立。
“真是不可思议,肖恩,”沉默了一会之后他再度开口,“我们居然这么平静的谈论这些关于神魔的东西,我可从不是有什么信仰的人,你也是这样的人。”
我十分反感他自己与我归为一类的笃定,但另一方面却也的确心有同感。
军中的日子并不好过,栉风沐雨,危机四伏,稍不留心就会被冷枪夺去性命,还必须克制自己对别人产生亲近友好的感情,因为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突然死去,而那令你心碎。
但一切终究是可以把握得住的,只要你比别人更强。
然而在多尼森的日子并非如此,连某一个细节也让人战栗,有时我甚至在怀疑如果重新投入战争,自己是否会因为橡树在午夜摇曳的影子而惊恐万状。
我不承认自己已被击垮,可毫无疑问,二者不过一线之隔。
“夜鬼是……”
柯林斯嗯了一声,“没错,是吸血鬼,严格说是吸血鬼与人的混血儿,地下世界这个种族并不算罕见,不过别担心,他是改良的一代,还不至于象电影里那样茹毛饮血。”
他映在玻璃上的影子掩映在烟草燃烧的白雾中,显得有些朦胧。
虽然早有准备,我仍不免小小的震动了一下,“夜鬼是他的名字?”
“他没名字,这里的人都叫他夜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