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一头乌发也散了开来,他坐在杨钦显腰上,半闭着眼睛哑声说,“钦显,不要了,明天真会起不来了。”
杨钦显拉过被子把他的背好好拢上,箍着他的腰上下起伏,喘着气道,“没事,正好在下雨,咱们不出门,在屋子里睡一天。”
第二天,果真如皇帝陛下所愿,雨一直下着,没有要停的意思。
季衡坐在楼上窗口,皇帝从他身后拥着他,看窗外的无边雨幕,雨水滴落进池子里,溅起一片片涟漪。
季衡听到有柔媚的女声在唱,“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女人的声音柔婉却悠长,分明是哪一家的歌女坐在船中,由远及近地行来又离开。
季衡手撑着脸听着,没想到皇帝也跟着唱起来,他的声音低沉浑厚,低低地响在季衡的耳边,也像渗进他的心灵深处,“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季衡笑得眉眼弯弯,皇帝的手覆住季衡的手,又在他的耳朵上亲吻,低声道,“下一世,朕不做天子,你不做朝臣,咱们做一般人,一生相守,便是朕的所愿了。”
季衡轻声说,“好。”
在那一片深深的雨幕里,那个声音还在唱——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
第348章 番外之兄弟
杨麒儿从太子位上下来,朝中自然掀起轩然大波,而他这个处在风波中心的人,却是最静不过了。
他大多数时候都住在镇国寺后山的静安寺里修行,很少时候才回京来。
杨麒儿让出太子位之后,大臣都以为帝后会让他赶紧去封地,不过等了很长时间,帝后都没有这个表示,只是派了人去修建封地的齐王府。
杨麒儿既然还留在京畿,齐王妃和侧妃自然也都还在京中。
齐王妃和侧妃娘家都是一般文官人家,在两家女儿被选为太子妃和太子良娣之前,两家在京城的一众官员里,根本丝毫不起眼,京城里达官显贵太多,五六品官才是刚摸到京官门槛的,连要见天颜,除了每年元旦的朝拜可以远远地看一眼,平常连天颜便是看不到的。
两家虽然是因女儿上位了,不过到底是有书香底蕴的人家,倒是没有跋扈起来。再说,因为太子之前对太子妃和太子良娣都冷淡,故而两家和太子之间牵扯到底不深。
杨麒儿让位,这两家虽然心中有些波涛,却也只能接受了现实,毕竟杨麒儿虽然是让出了太子位,但到底是亲王,再说帝后对这个前太子还是十分亲近看重的,给了他很好的封地,又按照很高规格在为他建封地的齐王府;而且新太子对他也十分敬重,两人从小关系就很好,现在关系也并没有变质。
在这些情况下,大臣们自然是不敢对齐王有所小瞧的。
杨麒儿是太子时,现在的齐王妃陶氏总是要整出些事情来,现在杨麒儿降成了齐王了,她倒消停下来了,开始和管氏好好打理齐王府。
大约这也与被人看了冷笑话有关。
以前作为太子妃,回娘家,姐姐妹妹们都是各种奉承巴结,现下成了齐王妃,以后还要去封地,姐姐妹妹们虽然依然没有谁有她的地位高,虽然明面上依然是在奉承巴结和安慰,但是眼睛里却是带着讥讽和幸灾乐祸的。
大约是越被人瞧不上,越是要做出个好样子来,齐王妃倒是一下子变得十分通情达理又善解人意了,将齐王府管理得服服帖帖的。
而侧妃管氏,倒是不骄不躁,似乎没有任何身份落差带来的变化,她还是原来的那个人。
齐王因为死了两个孩儿,便变得勘破了红尘一般,大多数时间是在修佛,甚至开始学习西域语言,解译一些佛经,又负责了蘅兰大典之中佛经部分的辑录编撰。
齐王变得心如死水了,齐王妃陶氏和侧妃管氏便也不仅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和平相处起来,因为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可争的了。
十月初,天气已经冷了下来,虽然京里还没有下过雪,山中却是早就下过雪了。
静安寺中,杨麒儿对着天光在对照几个版本的佛经译本查看,赵云铣坐在他旁边,发现不远处的暖炉里的火气似乎小些了,就起身来揭开暖炉盖子,拿了火钳在里面捅了捅,他是武将,力气大得很,一下子就捅得扑了灰起来。
杨麒儿被灰呛得咳嗽了两声,赶紧起身过来拿过他手里的火钳,说他道,“你力道用得太大了。”
然后就自己轻轻拨了拨灰,发现是炭不够了,就自己朝外喊了桂青进来加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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