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骏看他又圆又亮的眼睛,心中涨满温柔的爱意。
真是神奇。这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你只要看着他,就能深切地体会到什么是“幸福”。
“我这辈子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萧骏出神地说。
“什么感觉?”小双问。
“不怕。”
董喜双不懂:“不怕?不怕什么?”
“不怕两地,不怕相思,什么都不怕。”
董喜双看他绕来绕去又绕回这个话题,有点不开心地噘着嘴:“以前会怕吗?”
萧骏点头:“以前怕你哭,怕你生病,怕你想我。”
“现在不怕了?”
“嗯。”萧骏握着他的下颌亲亲他嘟起来的嘴唇。
“我的甜宝已经长大了,这一年你的表现让我感觉很骄傲。”
董喜双被夸的心里喜滋滋的,脸上都快撑不住生气的表情了。
“也没有那么大,我还是会哭,会生病,会想你。怎么办?”
萧骏认真道:“那就再给你一年的时间。这一年我不过来看你了,你回去看我可以吗?”
董喜双还是不高兴,闷闷地嘟囔:“说好一年的……”
“谁说的。”萧骏捏着他的一根手指摸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我们说好的明明是一辈子。”
终于两人各退一步,董喜双答应萧骏接受学院的挽留,条件是萧骏一年内不准飞过来。
这一年并没有像他们约定的那样,由董喜双负责做空中飞人,他修了or,又修了几门rerh,忙得一塌糊涂。但也没有让萧骏像去年一样那么频繁地过来。他们约好了每天互相报备行程,就像那年小双做的一样。并且设定了固定的视频通话时间,哪怕再忙,周末也要视频一次,有事情需要决策就随时打电话,想说情话又怕打扰对方休息时就发邮件……
这天是两人的固定视频日,最近几天小双在微信上比较沉默,所以萧骏早上很早就起来去跑步,洗了澡开着电脑等他。
他盯着腕表,时间一到就点击呼叫,过了好一会儿小双才接通。
“萧哥。”小双头发也是湿的,脖子上搭着条白毛巾,扯着嘴角冲镜头笑。
他表情不对,声音也比以往低了一个八度。萧骏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不动声色地问:
“今天怎么这么早洗澡,吃过晚饭了?吃的什么?”
“嗯……”董喜双眼睛左右摇晃着不看前面,“吃……吃的墨西哥菜……”
他脸上的笑那么牵强,眼角还有点发红,萧骏心中警铃大作,除了自己,居然还有人能让他露出这种大受打击的表情。
董喜双今晚的确是去吃了tao,只不过不是自己去吃的,而且根本没来得及吃,就被迎头泼了一杯冰咖啡。他挺喜欢的那件棉纱白t恤瞬间吸饱了冰凉的液体粘在身上,泼他的人扔下杯子冷笑了一声就走了,留他一个人一脸错愕地面对服务生的惊呼,打死也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被如此粗鲁地对待。
事情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jrty,主要为社交,而华人留学生出了名的爱聚餐,各自带上一两个家乡菜,或者干脆就去大中华买点菜肉涮火锅,主人提供场地并备酒水,大家以吃为主,顺便听听乡音,八卦八卦学术圈的轶事。
月末的时候小双去参加下游实验室的一个比较熟的朋友组织的聚餐,认识了两个新来的台湾男生。
个子高点的那个是研究材料的,开朗健谈,什么话题都能聊上几句。个子矮一点的那个苍白阴郁,从头到尾粘在对方身边,看起来像是紧张,东西没怎么吃,话也没说几句,只知道是学音乐教育的。
董喜双今晚吃得没有平时认真。因为那个高个子老找他说话。而他一说话小双就忍不住想笑——他的家乡话出了名的硬,再温柔的姑娘说出来也像要吵架。台湾话却是出名的嗲,他看一个高高壮壮肌肉发达的男生撒娇一样拖着尾音哎来耶去就憋不住。觉得不礼貌而强忍住了笑声,但脸上的笑意却实在没遮住。
他今晚带来的是萧骏上次来包好了冻在冰箱里的虾仁儿小馄饨,那男生吃了一个之后眼睛发亮,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说:“哇喔,这是你自己包的吗?味道恒好耶!”
董喜双忍笑忍得肚子都在抖,只好胡乱点头。
他一向神经粗,既没有注意到另外那个男生面无表情直盯着他看的目光,也没有注意到大家微妙的互递眼神,面面相觑的气氛。
其实他这一挂的在圈子里还是满吃香的,亚洲人喜欢他个子小,容易满足保护欲。可爱,但是不娘。认真到有点呆,但又不是nerd那种。欧美人则喜欢他纤细又白嫩,夏天穿短袖短裤,身上连根汗毛都看不见,甜滑得像块牛奶布丁。
他做实验的时候表情专注到有点冷,不然也不会有“凶残”的名号了,可是跟人说话的时候又总是笑眯眯的,眉眼弯弯,带着两个小酒窝,反差萌。
不知谁开的头,取代他的英文名字,叫他i,大家似乎觉得i更符合他的气质,因此很快传开了,整天i短的,连他自己都习惯了。
吃香归吃香,一方面,他没开窍的时候打扮得像个过时的古董,不管男女,从没人对他表示过“特殊”的好感,好不容易上了大学开了窍,立刻又被萧骏拢进了怀里绵绵密密地保护了起来,再加上天生神经粗,简直像个绝缘体,任你再强的电流甩到身上都毫无所觉。
另一方面大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