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活。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对自己最小儿子的偏爱,而易清确实也如他所期望的一直淡泊名利,做人内敛低调,生活……在没有龙天羽掺和进来之前,生活也算得上是安稳自在。
“你得知道,以后和他在一起,我和你哥也没办法天天派人给你挡记者防狗仔,你和他过日子,不会像你想的那么容易。”
“我知道,我有心理准备。爸和哥这边职位特殊,为着影响,以后我和龙天羽的事,你们也不需要帮我出面,直接回避就行了。”
“看来你是早就想好了。”清爸叹口气。
“也没有,都是昨晚的决定。”易清把佣人刚送进来的泡好的茶倒了一杯放到清爸面前,“要是可以,也想找个父母都顺心的,不让你们替我操这份心。不过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还是觉得,最想和他在一起。”
“非他不可?”
“是,非他不可。”
清爸转过身子,盯着书架上父母的遗照,易清上的香还插在香炉里没有燃完,有烟雾细细地笼罩在那一方小小的空间。他手里握着那盏热茶,杯壁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地他掌心的老茧都刺痛着,但他仍舍不得撒手放下,只慢慢地饮了一口,热烫的茶水顺着喉咙往下,五脏六腑像在热水里滚了一遍,难受又揪心。
年轻人的爱情,他已经不懂了。他看着照片里的父母,想起自己结婚的时候,不过听了说媒的几句话,父母点了头,然后就和见了几面的姑娘结了婚成了家,至此到了现在。后来易子峰结婚,也不过是按着他的安排,娶了个对易子峰以后的仕途会有帮助的女子。
如此,爱情于他而言,也只不过是一个成家立业的工具,多了不觉得麻烦,少了却也不至于过不下去。
因此易清嘴里说的非他不可,他是不能理解的,也体会不了。
不知道自己那死去的父母要是还在的话,能否体会一二。
清爸将杯里的茶全都喝光了,把杯子放在桌面上,站起身来,对上易清:“你当初在爷爷奶奶面前跪着发过誓的,现在反了悔,跟老人也要有个交代。”
他朝着易清,指着父母的遗像道:“你跪着,给爷爷奶奶磕个头,把自己的事跟老人说清楚了,以后怎么做怎么过,都交代好,让你爷你奶放个心。以后你和龙天羽的事,我也就不为难你们了。”
他说完,在心里叹了几声,也没再看易清,关上门出去了。
即使理解不了,但为了孩子,到底也要试着去接受,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给易清最大的宽容和让步。
易清坐那里沉默着,父亲从他身后走过的时候,仿似听见了他心中那声无奈的叹息。这便是家人罢,无论自己做对还是做错,即使当初怎么跳脚红脸地骂过打过,但到了最后,骂地最凶的打地最重的他们,也往往是那个会站在你身后陪你挨刀子挡子弹的人。
对于这样的他们,他心中总是有歉意的,为着自己不能做到十全十美令家里所有的人都满意。生而为同非他所愿,爱上龙天羽也只是追随内心,从未想过要因为自己而伤了最亲的家人,父母哥哥能理解他和龙天羽的感情自然最好,不能理解的,他也想通过自己的沟通和以后的行动让他们试着去明白去接受。
易清也明白,在他和龙天羽这事上,自己再也做不到圆满,但他也希望着,至少要让所有的人都少受一点伤害,无论是自己的家人因为自己和龙天羽的事而受到外界的打扰,还是龙天羽被家里人的排斥。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阵,直等到那香炉里燃着的香都燃尽了,这才从椅子上起身,朝着两位老人的遗照,直直地跪下去了。
易清跪下了,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触到冰冷坚硬的地板,每一下,都发出沉闷的声响,像磕在自己的心里。
这一世,他注定要负很多人,但最不想负的那个,还是龙天羽。
其他人,负就负了,只求尽自己所能,做到问心无愧。
他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吃了药又睡了过去,父亲也在和他谈完话后上班去了。易清只到楼上提了自己从巴黎回来带过来的行李箱下来,此刻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回望了一下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房子,又因为方才的事,心底里无端生起一股离愁别绪,只觉得自己这次从这大门走出去,就真的是对自己的以前和过往的一次道别了。
他站在院子里,正等着司机从车库里开车上来,脑子里想着这些事出了一会神,不知什么时候,龙天羽却已经站在了他旁边,将他手中的箱子接了过去,握住了他微凉的手,暖暖地说道:“走,我们回家。”
易清偏过头,就看见龙天羽脸上带着暖冬里让人安心的笑看向自己。
龙天羽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贴了贴,然后拿下来小心地握着揣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我让保姆炖了汤,回去刚好可以喝了,给你补补。”
“好。”易清应了一声,被揣进口袋的手动了动,握住龙天羽的手。
两个人转身,并肩往大门外停着的车子走了过去。
冬日里正午的阳光暖暖地照在两个人的脸上,身后是自己的过去,前面是自己的将来。
他终于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还未老去,还能好好享受这一切美好的时候,有一个属于他俩的家,嗯,一想起来,就对以后的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充满着期待。
易清握着龙天羽的手,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