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季荣便回去季府准备后天的婚礼,在大殿门口看到向后宫走去的朱锦辞。
也是了,这时候也只能跟他母后说了。
坤宁宫内,皇后狠狠砸了茶杯,吼道:“你是做什么用的,不帮你祖父说几句话呢?”
朱锦辞低着头,压着声音说道:“你以为那是什么账册,那是祖父他这些年克扣的钱粮啊!说句话!让我也一起背罪吗?”
皇后努力克制着怒气,顺着胸口柔下声音,说道:“不能急。没下死罪,说明陛下还是念旧情的。你有什么事还是可以和你外祖商量,他在朝中的势力又不是没有了。”
而且,她现在的状况,也是不能动气的。太生气只会让她死得更早。
显然,朱锦辞并没有听进去,仍旧碎碎念道:“怎么办母后,那个药对父皇没用吗?你都这样子了他怎么还没事?是不是发现我们给他用药了?”
皇后看他急得口不择言,安慰他:“皇儿别急!冷静下来!”
最后朱锦辞出宫时还是一副紧张的模样,总觉得皇帝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作为,不免开始恨出这个主意的陈钺。
☆、大皇子的岳父站错队了(十一)
陈钺被撤掉官职后,他们大皇子一派的官员,在朝中也甚少发言。
腊月十五,季荣和童未来的大婚。
不知多少官家子弟庆幸,这人终于嫁出去了。要知道他们四皇子,是连辛族王子都评价他,是个暴躁又无赖的粗糙男子。
季荣在宫门口接到人就笑了,他家小麒麟居然也要学陈逸和朱锦赋那样。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美丽双儿,笑得高傲等他过去牵他。
季荣便过去牵了他的手。
回到将军府,把童未来安置到他的婚房,他自己便准备去前厅招待客人。
没想到穿着淡色衣衫的季涟漪却拦了他的路。
她脸色有些不好,却还是笑着说:“父亲,我有事跟你商量。”
季荣隐约看到她手腕的伤痕,心惊道:“朱锦辞打你了吗?”
季涟漪拉着他要往房里去,嘴里说着:“隔墙有耳,去里面说吧,爹爹。”
童未来本已经开始偷吃,看到他们复又进来忙放下点心。
“怎么又回来了?”
季涟漪礼貌上前,躬身行礼道:“见过四殿下,是我有事找爹爹。”
季荣一脸复杂,用意识和童未来交流:“朱锦辞好像虐待她。”
童未来:“……”
季涟漪看他俩都默默无言,主动开口说道:“爹爹,我来是想告诉你,大皇子他,想要弑君。”
季荣早知道这些,现在只关心她的伤,问道:“那你的伤也没回事?”
懂事的姑娘拧着眉,揪着袖角说:“爹爹,这都不重要了。大皇子和陈大人商量好,要在今天,刺杀陛下。”
终于了解到这件事的重要性,季荣说:“你什么时候听说的?”
季涟漪红着眼眶回答:“三天前。”
童未来问道:“你知道他们的具体计划吗?”
她哭着摇头,说道:“只听到说今天集结队伍,也没听到在哪里出手。”
季荣和童未来都沉默起来,季涟漪却哭得更凶,她问季荣:“爹爹,你其实知道大皇子的本性吧?”
季荣不知该怎么回答,把她搂进怀里顺着气。
童未来也终于看到她手腕的伤,默默从自己带来的小箱子里开始翻药膏。
他们也不能多待,季荣让三福去叫来了朱锦赋和陈逸。把季涟漪交给朱锦赋,让陈逸拿着自己的将军印,去京都外的军营先守着。
童未来看着被从外面锁上的门,问旁边被叫进来的秀儿:“秀儿啊,我是不是很没用呢?”
这侍女也是真的实诚,说道:“哪有啊,我们四殿下是这都城里最好看的人。既然好看就不需要别的用处了。”
季荣也不敢让朱锦赋离开,只怕让朱锦辞有什么发现。而陈钺自被撤官职后,便很少出门。何况季荣这次,也没有邀请他来。
既然他来不了,那集结私兵,也一定是他带队。
确定了这一点,季荣便开始小心翼翼地盯着朱锦辞。也不停看门口,只盼皇帝能快平安到这里来。
这天的天气也格外好,是入冬以来少见的大晴天。
朱锦辞一早就注意到,朱锦赋一直有意无意站在季涟漪身边。这女人一定是告密去了,只可惜,就算现在他们发觉没有什么用了。
季荣看到朱锦辞,趁宾客入席人头攒动的空挡闪身出门后,便丢下一众宾客,也顾不得去放小麒麟出来,或许让他在房里更安全。
朱锦赋也骑了他弟弟的座驾,快马加鞭赶往城外。
三福看着走的走楞的楞,忙拿了钥匙把自家主子放出来。
童未来问:“季将军往哪里去了?”
三福也不敢耽搁,让身旁的小太监去把马匹带到门外,边帮他们四殿下拆卸那一身繁复的婚服。回答说:“季将军往宫门那边去了,二殿下去了城外,我们该去哪?”
童未来担心季荣只身进宫出事,又怕朱锦赋一个人出城有危险,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城外。
季荣那种大妖,怎么会有事?
秀儿也知道事态紧急,听自家主子的话,去前院把大皇子妃带到房里继续躲着。
童未来和三福到城外,果然陈逸和徐书还在争吵。
没多少时间了,他下了马便匆匆冲到徐书面前,说:“徐副将,你还认得我吧?今后我就是你们的将军夫人了,总该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