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就是那么一小点的问题,可能在之后就成为致命的关键。
赵天翔对贾政识相的态度还是挺满意的。他端起茶杯意思意思地沾了下唇,便毫不在意地放了下来,转头又把话题转向了张静之,“张大人,之前说的那件事精我还是觉得不妥。”
张静之笑着开口,“赵大人,现在是在南巡,我们便不要谈太多其他的事情吧。”竟是这样就叉开了赵天翔的话题。
赵天翔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但是立刻又微笑起来,“张大人言之有理,倒是我疏忽了疏忽了。”
此后大半个时辰里,便是你说几句,我说几句。贾政时不时应两个是,就这么过去了。
从赵天翔那里出来之后,贾政觉得头都大了。张静之跟卢回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居然这样子还能够聊上半个时辰。
落到贾政身上,话不投机半步多,让他扯掰这么久是完全不可能的。
“存周兄,存周兄请留步。”贾政刚走上甲板,就听到后边的呼唤声。
转身一看,张静之跟卢回两个人也出来了。贾政诧异,刚才他托词离开的时候,明明看他们还谈得热火朝天的。
“你们两位怎么也出来了?”贾政问道。
卢回摇摇扇子,“存周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为何出来、我们便为何出来咯。”卢回看了一眼张静之,两人并肩而笑。
贾政也禁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刚刚还侃侃而谈的两人其实也对赵天翔避之不及。
“自从扬州一别,就甚少见到存周兄了,感觉存周兄变化颇多啊。”卢回说道,让贾政听了汗颜不已。
张静之看穿了贾政的窘迫,不在乎的说,“存周兄不用过分在意,人总是会变的。更何况这变化还是好的变化。”
贾政疑惑皱起眉头,“我的变化就那么大?”他自己倒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张静之抚掌大笑,“存周兄自己看自己,哪里能够看得出有什么变化?最开始初见存周兄,你为诚王殿下的气势所迫,根本不敢说上半句。但是现在,听闻存周兄已经时常出入诚王府上了。”
贾政顿觉话里有话,但是却又觉察不出什么恶意,只是谨慎地说道,“约莫是接触久了的缘故吧。”指的是诚王来工部历练的事情。
张静之摇摇头,“若只是这样,倒也称不上神奇了。”贾政自己不知道,但是张静之跟卢回二人是亲身感觉到了贾政的变化。
最开始的时候,贾政看起来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带到扬州,但是完全没有值得当时还是四皇子的诚王另眼相待的地方。但是慢慢的,慢慢的,两人却觉察出不同来了。
贾政一直在变化,不仅是态度,言行,说话的看法,谈吐,知识……很多东西,他们都察觉到了改变,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是凭两人的能力,即使是微末的东西也会被看出来。
太神奇了,贾政几乎随时随刻都在改变着,调整着自己的不足。不是没有人能够这样调整自己,但没有人能够跟贾政一般,几乎是敏锐地全知地知道哪里是不对的。
这让张静之最开始有了兴趣,后来便是卢回。总之,贾政还没摸清楚,这两个人的傲气是多么足,能跟这样与他们称兄道弟的人可不多。
君不见赵天翔也只能被他们称作赵大人吗?
要是贾政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是要大吐苦水的。天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在你面前刷着弹幕,你又不能调透明,又不能让这块东西消失,几乎是时时刻刻都在看着这些弹幕,骂人的,称赞的,好的,坏的,即使是贾政不愿意的情况下,其实他已经不自觉地接收了其中的思想。
张静之也没有把自己的意思说得清楚明白,之后又转移了话题,几人在甲板上聊了好些时候才各自散去。
夜深了,船队静静地在江面上行驶着,而某一艘船上,诚王所在的房间还依旧灯火通明,屋内除了诚王,赫然还有陈垣,依旧已经离京三个月的言子池。
“王爷,您是打算在南巡路上说破这件事情啊。”陈垣看完了京中来信,若有所思道。
言子池取过他手里的信件,自己扫了几眼,闭目沉思了一会儿,也突然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还有着惊喜的意味,“王爷,您真的如此打算?”
可还没等诚王回答,陈垣又开口了,“不,不对,太后娘娘还没有……只要她在一日,圣人就不可能真的处罚……王爷还留有后手吧。”而且还是一旦说破,就连太后现在的样子也无力回天的事情!
诚王坦然说道:“没错。”
“王爷你真是阴,呸呸呸,是真的高明啊!”陈垣下意识想“赞叹”几句,想起之前自己嘴贱的事情,又急忙住了口。
言子池脑子转得没有陈垣快,此时显得有点茫然,但这件事情王爷已经决定要干了这样的意思他还是看出来了,顿时大为痛快。
“子池,之前要你收集的东西都收集到了吗?”诚王看向言子池,言子池立刻躬身回道,“已经收集到了,正在运往这里的途中。连带着制造的人,也都在途中了。”
陈垣眨了眨眼睛,清亮的眸子里待上些许的笑意,“没想到居然还让你给找到了,这下更有把握了。”
“好了,夜深了,你们两个也暂且回去吧。”诚王开口,两人自然立刻就告退了。
抬手一挥,远处的灯光便消失了,徒留诚王一人在黑暗中,还没开始,他就已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