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腹诽那不是权宜之计么,不先答应下来,你会陪我出宫么?
嘴里却辩驳:“娘兮兮的,带着这玩意,怎么赏风景,怎么吃东西。”
戚湛只当他嫌弃带上这个女气,行动碍事,遂缓和了声音道:“只委屈一会儿功夫,到了地方,进了屋子,自是不必佩戴的。”
戚羽翻了个身,面朝戚湛,修长白皙的手指勾着戚湛净白的指尖,抱怨的口吻不自觉带出几分撒娇:“早些年戴面纱面具戴腻歪了,成日里跟做贼似的防这个防那个的。如今好不容易进了宫,逍遥了几个月,到了你身边反而更加要受这些规矩委屈,遮头掩面,莫非我见不得人还是碍了谁的眼,难道你先前允诺护着我的话,竟是哄我的不成?”
话音刚落,戚湛便快速的将他揽进怀里温声道:“不戴便不戴,我的羽儿怎会见不得人。”轻柔的抚摸着少年背部,眼底的隐怒几乎凝结为实质的冰寒。
密报上提供的情报,戚湛曾细看过,对少年过去发生的事多少知道一些,但也只停留在知道这一表层罢了,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今天少年无意中漏出的一言半语,直接给戚湛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震撼感,出离愤怒和些微心痛交杂一起,神色愈加发冷。
戚湛低头凝视着重湛笑颜的少年,忍不住叹了口气,低不可闻道:“多想将你藏在深宫一辈子,不让任何人窥见半分。”
戚羽耳朵动了动,抬觑了一眼脸色阴晴不定的戚湛,仰头情不自禁在他唇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戚湛被动承受着少年若有还无的亲吻,指尖轻轻描摹少年秉承天人之姿的眉眼,藏是藏不住了,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光明正大的站于人前,雏鹰终有离巢的一天,翱翔在九霄,俯视天下大好河山。
只是那一日,自己是否舍得下心来放他高飞远行呢?
行驶的朱轮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外面喧闹的声音穿过车避传了进来,曹德义脑袋埋在胸口,选择性耳聋目盲,他绝对没有听见刚才车内有浅浅的低吟和暧昧的水声。
停车的地方是个热闹的胡同,让人应接不暇的餐馆铺子早点摊子挨挨挤挤,响亮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车子落脚处几步远前就是一个早点摊子,伙计满面笑容上来作揖问好,首领侍卫打量了一眼还算干净整齐的铺子,扫了一眼零零落落的坐在长条凳子上吃早点的客人,便垂目退到马车旁。
这家早点铺子的生意确实不景气,在其他生意盈门的店铺的衬托下愈加的萧条,门庭冷落。
戚湛不解的看着戚羽拿起纱帽往头上罩,下车的动作一顿,问:“不是不想戴吗,这会儿倒自个儿先戴了起来?”
“原也不值得什么,不就一个面罩吗”戚羽将纱帽系好,跳下车来,戚湛跟着下车,戚羽笑嘻嘻道:“你对我好,我自是不想让你为难。”仿佛先前寻死觅活,绞尽脑汁逃避的家伙不是他一样。
“你就这么在乎我被人瞧了去?”戚羽得意道:“这醋劲可真够大的。”
戚湛无声一笑,刚想揉了揉少年头发,见少年顶着四面垂着薄薄细砂的帷帽,无处可下手,便隔着薄纱捏了捏他的脸颊:“顽皮”,口气亲昵十足。
戚羽哈哈一笑,拉着戚湛来到摊子前,隔着薄薄的纱幔打量了下四下,鼻翼勘合,对热情招呼上来的伙计道:“真是难得,京里竟有云南风味的小吃,赶紧的给爷将好吃的不拘什么都上一份来。”
伙计笑的合不拢嘴招呼着他们,笑道:“客观你真是好眼力,您还别说,小的这家云南风味的小吃店乃是京中独一份儿,绝对是地地道道正宗的云南美食。”
伙计将人引两人到中间的空桌坐下,常服装扮的侍卫在两人周围落坐,堪堪将两人护在中间。
三三两两的吃着早点的客人好奇的打量着锦衣玉带气势威严的青年及带着纱帽分不清男女的戚羽,又扫了几眼随身长随打扮的侍卫,笑着说:“生意旺起来了呀,瞧这帮子人呼啦一坐,几乎都满员了,今儿老板可只怕做梦也要乐醒了 ,这钱多的数不过来了。”
铺子老板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和伙计小二张罗着一样样早点,高兴的回道:“全托各位爷捧场,不是咱自夸,咱们们云南的美食可谓天下一绝,只要你尝过一次,保管回味无穷,赞不绝口。”
客人哄堂笑,绝对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过这早点味道确实美味可口,与京中的风味大不相同,火辣辣的吃起来很是过瘾。
他们几人早上闲着没事,溜达到常来的胡同吃早点,见这边不知什么时候新开了家早点铺子,抱着尝尝鲜换下口味的态度便坐下要了些早点。
小二忙和着将一盘盘浓香扑鼻的早点摆在戚羽和戚湛面前,站在一边的曹德义刚想打开手里的盒子,取出银筷银碗。
即使在外面多有不便,检查进口的食物有没有毒素,是必不可少的程序。
便听见戚羽侧头吩咐:“你自己去吃吧,这边不用伺候了。”曹德义见戚湛微微颔首,便依言退了下去。
花样繁多的各式早点铺满了整张桌子,看的人眼花缭乱,再一瞧不下数十个方寸的浅口小碟,里面的酱料同样是五花八门,戚湛莫名有种无从下手的错觉。
戚羽看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见戚湛抿着唇角,坐在一边一动不动,不由撇了下唇嘀咕:“矫情,这么大人还要人伺候。”一面小声抱怨,一面拿起一块薄皮两面焦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