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对应的,听力丧失、植物人、下肢瘫痪、痴呆……
苏建辉说救回来了,却不知道是命救回来,还是人没事儿……
他不在乎程伟京是死是活,但,他在乎苏建辉。
他害怕失去苏建辉,脑中闪过的任何一个可怕的词汇都足以让他失去苏建辉,他想为什么受伤的不是我,做什么要救我,干脆让程伟京撞死我得了!
脑袋一下一下往门上砸,西泽洋是完全无意识地。
苏建辉“嚯”地一下拉开门,西泽洋身子一斜,往苏建辉腿上倒去。
苏建辉扶住他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提拉起来。他像被拎着耳朵的兔子似的仍在主卧的床上。
苏建辉脸色不善,冷冷地说:“不许哭,躺下睡觉。”
他翻起身,脸上还挂着两条泪痕,润湿了的眼睛委屈地盯着苏建辉死死板着地一张脸。
苏建辉真是见不得别人哭,以前最见不得女人哭,现在最见不得他家这小孩儿哭。
苏建辉软下来,跨坐在床上,哄小孩的口气说:“昨天一夜都没睡,躺下睡会,什么都别想,不是你的错,乖……”
西泽洋其实很困很累了,但又怕自己这一睡苏建辉趁他睡着的时候走。这时候不敢惹苏建辉也不敢问,只嘟囔着小声说:“你不也一夜没睡,干嘛只叫我睡。”
“你是小孩儿觉多,我是老年人觉少。”看西泽洋仍没有合眼的意思,苏建辉又说,“睡吧,我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无声世界的悲哀
苏建辉的思维刚要游离在意识之外,噩梦露出一个序曲,手机突然咆哮般地震动起来,他从床上弹起来,三步跑到客厅从外套里掏出手机。
一看是董事长助理的号码,苏建辉忙接起电话问:“喂,怎么了?”
“苏经理,总经理醒了。”助理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沉闷,“状况不太好,您能不能尽快过来一趟?”
“我马上过去。”
苏建辉挂上电话,就要拿车钥匙出门。一回头,西泽洋已经站在卧室门口,苏建辉要转身推门的动作一顿。
“我去趟医院,乖乖在家。”苏建辉一笑,声音故作轻松地说。
西泽洋点了点头,笑着对苏建辉挥了挥手,自然地就像他们在一起这三个多月时间里每一个最最普通的早上,苏建辉出门去上班的时候他和他挥手说再见。
但西泽洋不知道,这次挥手,苏建辉还会不会回到他身边。他听见电话里那句“状况不太好”,就仿佛听见了一句恶魔在耳畔嗤笑的分手预言一般。
病房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检测机器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苏建辉推开病房门,惊动了满脸颓败的程华涛和站在他身边的助理,然而病床上的程伟京仍是无声无息地躺着,连眼睛都没睁开。
程华涛见了苏建辉没说话,但苏建辉觉得董事长在进门含了细微的责备和太多的无可奈何。
因为程华涛和助理在,苏建辉试探着喊了一声“总经理”。
程伟京反应全无,依然那样仿佛睡着了似的安静地躺着,脸上毫无波澜。
程华涛却像是终于再也忍受不了,脸色沉郁地抬腿走了出去。助理向苏建辉打了个手势指了指耳朵,边连忙追着程华涛走出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苏建辉和程伟京两个人,苏建辉向病床走近了一步。程伟京头上裹着一圈厚厚的纱布,双朵也被纱布包裹。他残存的印象里程伟京满身是血,难以分辨,而现在穿着病号服,盖着医院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白色被子,程伟京却像是被白纱布覆盖的僵尸一般。
苏建辉使劲攥着双手,哆哆嗦嗦地探出食指伸到程伟京鼻子下面。
“滚开!不要过来!叫你们滚了!我不想看见你们,你们为什么还不滚!苏建辉在哪!你们别骗我,他是不是不愿意见我!啊……!”
程伟京撕心裂肺地声音骤然响起,声音大得像是隔着两座山在喊山对面的人,音波在不算大且异常安静的病房里仿佛能听到回响,苏建辉被那高到刺耳的声音吓得心里一惊。
程伟京大多数时候是个安静优雅的人,即便是喝醉了发酒疯或者唱歌前吊嗓子他也从没有没有发出过这么大的声音,仿佛那声音是不受控制的!
苏建辉收回手,不可思议地看着程伟京,靠近他试图安抚着道:“是我,我来了,程伟京,你看看我,我是苏建辉。”
程伟京不肯睁开眼睛,对苏建辉的话没有反应。
“学长?”苏建辉又叫了一声,心里产生一种恐惧的念头。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程伟京在大喊了一通后剧烈地呼吸着……
苏建辉脑袋“轰”的一下炸了!
他听不到我说话!
“学长,你听不到吗?你说句话啊!”苏建辉贴着程伟京的耳朵焦急地喊道。
他真的听不到……他聋了!为什么会这样!
听不见声音的人,只要闭上眼睛便和这个世界彻底隔绝。
别人如何叫他,推他,即便喊破喉咙,即便是动手打人,任你着急生气,只要他不睁开眼睛,你做什么都是无谓的。他看不见也听不见,他不想和你交流,就仿佛你们被划隔在了两个世界。
就好像他站在镜子前面,你站在镜子的背面。透过那涂了特殊镀膜的玻璃,你能看见他的一举一动,他却只看见镜子里的他自己。
苏建辉忽然能体会董事长那种沉入心底的绝望颓败,此刻苏建辉也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