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国和胡灵翠到达傅家之前也在聊这件事。
傅徵天胳膊还没好,一忙完这边的事就去了江南,这股急切劲把他出卖得很彻底。
看来傅徵天是铁了心要走这条路了!
胡灵翠有点头疼,就像她跟宁向朗打的预防针一样,傅麟身体情况每况愈下,真要因为这事儿有了点什么,那宁向朗哪还脱得了关系!
相比之下,宁安国倒是很镇定。他腾出一只手拍拍胡灵翠的手背:你不用担心,跟傅家那边往来了那么久,你应该知道傅麟的脾气。只要徵天跟他们把话摆明白了,态度又够坚决,他不会太生气更不会反对。
说是这么说,宁安国的眉头还是微微皱起。
傅徵天这小子简直是打蛇随棍上,傅麟电话里的语气才刚软化一点儿,这家伙就直接带伤追着宁向朗跑了在傅家那边看来指不定是宁向朗把人拐跑的!
双方都有种问题恐怕出在我儿子身上的担忧。
等一见面看见对方脸上的忧色,宁安国和傅麟对视一眼,莫名地哈哈直笑。
四个人坐定,宁安国先开了口:那晚瞧见徵天那么虚弱的样子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头,我估摸着他是用了点夸张手法。
傅麟也一乐:肯定是用了。那小子认定了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方法他都用得出来,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傅母听傅麟这么说,伸手掐了掐傅麟的腰。哪有人这么说自己儿子,要让不让自己儿子跟人家儿子处对象了?
傅麟安抚般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傅麟说:年头的时候我那场病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劫后余生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整个脑袋都空了。照理说在生死边缘徘徊了这么多年,我应该不会再害怕才是,可我那时候就是怕极了,我觉得我有很多事没有做完。在那段时间,我真的恨不得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包括徵天的婚事。
宁安国说:你别想太多,好好养着,以后总会有办法的。
傅麟点点头,屡屡从鬼门关逃生,他也对自己死里逃生的运气感到庆幸,不能说他已经有了再一次面对死神的勇气,但他绝对有着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的求生意念。
为了他的妻子和儿子。
傅麟说:对于徵天,我一直都放心不下。他看起来比别人家的孩子要早熟,比别人家的孩子要出色,但我知道他有个致命的缺陷:他跟谁都不亲。他对我和凌霜当然非常好,但他也极少跟我们有半点亲近举动,连傅勉都比他表现得像我们的亲儿子。可以说当初小朗出现时,我跟凌霜都欣喜若狂。
宁安国也是一个父亲,自然能理解傅麟这种心情。
他安静地等傅麟往下说。
傅麟接着道:我出事的时候,凌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朗。因为那种情况之下,只有小朗能安抚好徵天。如果没有小朗,徵天说不定真的会把那个内鬼杀了。其实那个时候我们都明白徵天离不开小朗,可那时候我还是就势让徵天去找个女孩子。当时我想的是徵天可能还没发现自己跟小朗之间斩不断的牵绊,在一切开始之前让它终止。
宁安国点点头,换了他,也许也会这么做。
傅麟握住了傅母的手:没想到凌霜顺着我的意思逼了徵天一把,反倒把徵天藏着的那份感情给逼了出来。我估计他现在已经在小朗身边了,安国,翠翠,这事是我们家徵天做得不地道,闷不吭声就想拐跑你们家小朗。
宁安国哑然失笑:我和翠翠来时还担心你指着我鼻子骂我,说我们家小朗把你们家徵天拐跑了。
傅麟和傅母听到宁安国的语气就明白了,宁安国向来开明,这会儿恐怕已经接受了宁向朗和傅徵天的事。
傅母说:我听到徵天受伤时还真是被吓到了,不管是不是真的遇险我都不想再逼他。他跟小朗的感情我们四个人都是一路看着过来的,小朗朋友很多,但我们都看得出他跟徵天的步调是最一致的,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他们都已经把彼此绑在一起,谁都没法把他们分开。虽然这次徵天只是伤到了胳膊,但他在无声地提醒我一件事,他有事时能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他爸爸,所以他需要另一个人。
胡灵翠说:小朗没有你说的这么懂事。
傅麟说:不,他比我说的还要懂事,所以即使一开始我们想在不惊动他们本人的情况下让他们分开,我们还是舍不得小朗,想他继续像自家的孩子一样来看我们。
傅母点头:上次傅麟出事,我脑袋一空,谁都没想,直接就把电话打到了首都那边找小朗。小朗听到电话后马上就赶了回来。后来我才听说,当时小朗刚跟唐老刚把送给文森特一家的转心瓶烧好,如果他跟着唐老一起去接待文森特一家,今年的瓷器长廊说不定就有胡家湾的位置了。海外市场这块大蛋糕是胡家湾一直都想打开的,小朗却想都没想就放弃了这个机会。
傅麟看了宁安国一眼,犹豫着说:当时楚家老爷子亲自出面,求唐老把这个机会给了楚秉和和他儿子楚应昆。
在场的人都知道宁安国的身世,一时有点沉默。
宁安国本人却不大在意。
他被楚家被迫或主动地放弃了一次,他也放弃了楚家一次,也算是扯平了。楚老爷子疼哪个儿子,爱哪个孙子,对他来说都没多大关系。
宁安国朗笑说:别人要豁出脸去求的机会,小朗却靠实力拿到了,有这样的本领走遍天下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