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顺手。」石小米点好之后,便站直身子,说,「听得秋意云认了你做义父?」
杨逸凤微愣,半晌才握紧了手里的那件碧纱罩衫,说道:「你怎么知道?」
石小米说道:「那些侍婢们都说起来了!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杨逸凤将身上的袍襺除下,搭到衣架上,又说:「也是,这院子说大不大,有什么事,风一吹就都传遍了。」
石小米笑眯眯地看着他。
杨逸凤又道:「不过也不是什么丑事,说起来,也还是美事一桩呢。」
「美事?」石小米皱眉。
不止是石小米皱眉,杨逸凤自己说着着轻轻颦蹙,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他便这么微微的皱着眉,轻声说道:「哪里不是美事了?」
「美事,是美事。」石小米不悦地说,「美了那秋意云。谁有这么好福气做他老爹呀!他那是美事,对你就是霉事了!」
杨逸凤噗嗤一笑,好歹舒展了眉头,又说:「好啊,那我也认你做儿子好了。」
「我才不要做秋意云的兄弟!」石小米摇摇头,说,「我更不要做你儿子。」
杨逸凤调侃道:「倒是失礼你了?」
石小米忙道:「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要和你做了父子,日后要什么什么的话,那岂非luàn_lún啦?」
杨逸凤听得有些怔了,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石小米也恨自己藏不住话,也尴尬得紧。二人一时无话,屋内只闻炉子劈里啪啦地烧着。
「那个……」石小米清清嗓子,说,「这衣服新买的?」
杨逸凤拿着手里头的碧纱罩衫,含糊地道:「啊。」
石小米将那罩衫拿过来,说:「怎么摸着跟床帐似的,材质真差。」
杨逸凤道:「的确不好。」
石小米愣了愣,见杨逸凤神色不自在,便说:「其实也没那么差啦,你知道我品味不好的……」
「你说得对,这确实下品。」杨逸凤看着冒热气的火盆子,便将那罩衫往火盆子里一丢。赤焰不住地吞噬着轻盈的碧纱,将那寸寸碧青、朵朵红桃都付了零落灰烬,归入了热炉深处。
石小米想不到杨逸凤会这么做,竟十分讶然,转头去看杨逸凤,却见杨逸凤脸色发白,眼眶发红,正要问他如何了,杨逸凤竟先掩嘴咳嗽起来。石小米便给他顺背,便问道:「怎么了?要不要紧?」
杨逸凤边摇头便咳嗽,好一阵子才缓过来,说:「许是被烟呛到了,也无大碍。」
石小米抚着杨逸凤的背,便说:「我见先生越发咳得厉害了,要不要找贺大夫来看看?」
杨逸凤说道:「我还武功高手呢,咳几声就这么劳师动众的,还不让人笑话。」
石小米便道:「先前又是先生常说的,您的身体比不上我这种小伙子。我这种小伙子尚且要注意饮食,更何况您呢?」
杨逸凤听了便笑:「好,到底是你说得对。」
石小米便也笑了:「那我和先生去看病。」
杨逸凤在一张玫瑰椅上坐下,便道:「瞧你说风就是雨的,我才刚回来还没坐下呢。」
「对吗,到底是我不周到!」石小米一拍脑袋,「我现在就把大夫给您找来!」
杨逸凤正要唤住他呢,他却早已箭一般地飞出去了,拦都拦不住。
杨逸凤靠在椅背上,看着有片未烧完的碧纱落地,他便伸脚一踩,突觉心口一痛,便又咳了起来,好久平喘了,却是袖口见血。
过了一阵子,石小米便携了贺明前来。贺明见了杨逸凤,便道:「几天不见,气色越发差了。之前明明已经大好了,现在又闹出什么来?」
石小米说道:「先生只顾着他义子吃得好不好,却不知道自己才是最需保养的。」
杨逸凤笑道:「没事,就是多咳了几声。小米,我喉头不爽利,你可否到厨房帮我叫人炖个雪梨水来?」
「好的,我现在就去。」说着,石小米也就一溜烟地不见了,果真是风风火火。
贺明笑道:「瞧这孩子,真是亲生子都没他孝顺!你怎么认秋意云不认他呢!」
作家的话:
其实我真没打算虐……………………
☆、第五十五章 痨疾
贺明笑道:「瞧这孩子,真是亲生子都没他孝顺!你怎么认秋意云不认他呢!」
杨逸凤胸口更闷,却无话可说,只笑笑伸出了手,让贺明探脉。
贺明给杨逸凤把脉后,又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咳嗽胸闷不适的?」
杨逸凤想了想,倒是要推算回受伤被擒那阵子,那阵子本就内力虚弱,又被秋意云擒住,封住武功,天气也不宜人,种种夹攻,身体竟一下子弱得什么似的。要说那时,他要不讨厌秋意云才假了。他恨秋意云暗算他,又恨他故作体贴、惺惺作态,令人作呕。现在想起来,却又一点不恨了。那些抱着他在枕边细语,有时又在床上发狂,那种疯子般的行径……
——凡此种种,倒也可恕不可忘了。
杨逸凤有些胸口发闷,咳了几声,答:「约莫半年有罢。」
贺明抚须说道:「干咳而咳声短促,痰中有时带血,口干咽燥,舌苔薄、舌尖发红,胸部隐痛,脉细带数,此乃肺阴亏损,痨症之兆。」
杨逸凤愣了愣,半晌才道:「我得了肺痨?」
贺明正要说什么,杨逸凤却率先问道:「那是不是会惹给旁人的?」
贺明一听,便叹道:「你还先不问自己病情,却担心会惹给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