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俩人关系倒也不算生疏,闻言叹了口气,合盘托出道,“临出门时吵了一场,趁著楼下还没打烊,买点东西回家跟我太太赔个不是。”
“去吧。”沈凉生也知道自己这位秘书素来有些惧内,但跟他太太感情确是很好的。一念至此,心中突然一动,把已走出几步的人又叫了回来,“顺便帮我带点东西吧。”
周秘书听完沈凉生让他带的东西,面上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道了句,看吧,我就知道俩人长不了,看来这就已经散了。
沈凉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只附耳过去补了两句要求,话说完了,见周秘书难得有点傻眼,挑眉问了句:“怎麽了?”
“……二少,”周秘书忍了忍,还是笑了,大著胆子跟沈凉生打趣道,“本来我还琢磨著给我太太买点什麽好,您这倒是提醒我了。”
“别废话,还不快去?”沈凉生语气虽不客气,话中却多少带了些男人间的玩笑意味,周秘书听得沾沾自喜,心说自己这才叫无心插柳柳成荫,估计是刚才那句话说得正对了二少的心思。然而高兴完了又有些後悔,暗道看来俩人根本没散,而且感情真够不错的,要不然也不能玩儿这套。照这麽下去,就算那位秦先生做不成什麽二少奶奶,自己也该想法儿经营下这条门路才是。
秦敬那头虽明知沈凉生误会了,却也没急著追上去解释──他一个两条腿儿的,也跑不过人家四个轮子的──只心道了句这叫什麽事儿啊,又暗骂沈凉生真是个少爷……不,这简直是个小丄姐脾气,果然半点都不贤惠。
可再不贤惠也架不住自己喜欢。秦敬叹了口气,想著先给他半日时间冷静冷静,转天再上门哄人。
第二日秦敬一早去了沈宅,沈大小丄姐却不在,想是人贵事忙,年节下应酬太多。不过反正早就熟门熟路,秦敬索性也没回家,泡在沈宅等了他一整天,直到九点多才把人等了回来。
沈凉生一进门就听下人禀道秦先生过来了,便直接上了楼,推开卧室门,果见秦敬靠在床头看书,身上只穿了件浴袍,头发还湿湿的,想是刚洗过澡。
“你倒自在。”
“谁说的,”秦敬嬉皮笑脸地放下书爬起来,凑过去抱住他的腰,“见不著你我可整天都不自在。”
沈凉生面上倒没见有什麽不快,还像平时那样微微低头吻了下他的脸,淡淡道了句: “我去洗澡。”
“哦。”秦敬答得利索,却仍巴巴地跟进了浴室,边看沈凉生脱衣服边跟他解释自己和方华并无什麽特殊的关系,小刘那边也讲通了,总之诸事太平,沈公子沈二少您可千万别跟那儿自己生闷气。
“说完了?”沈凉生站在花洒下,边把被热水打湿的头发撩去脑後边斜斜瞥了他一眼。
“……完了。”秦敬顶喜欢看他这个撩头发的动作,尽管对方的裸丄体早见过八百遍了,一时还是觉得满室春情,赶紧带上浴室门出去降降火。
沈凉生洗完澡,只围了条浴巾走进卧室,立在衣柜前,冲靠在床头继续看书的人勾了勾手指:“过来,有东西给你。”
“无事献殷勤,”秦敬老老实实走过去站到他跟前,话却说得招欠,“肯定非奸即盗。”
沈凉生并不搭理他的话茬,回手打开衣柜门,取出一只拆了包装纸的衣服盒子,揭开盒盖,却是一套淡粉色的女式寝衣,里面一条齐膝吊带裙,外罩一件花边长袍的西洋款式。
秦敬闲著没事儿自然不会去逛什麽女装,看见一盒粉不拉几的东西,先头还不知道是什麽,直到沈凉生把里头那件丝绸内裙拣出来,吩咐他“抬手”才回过味来,连忙退後一步,面红耳赤地道了句:“沈凉生,你别太过分,都说我跟人家姑娘没什麽了,你就算看不顺眼也不能这麽著。”
“怎麽著了?”沈凉生跟进一步,一丄手揽住他的腰,一丄手就要把衣服往他头上套。
“你……” 秦敬使力挣开他的手,脸红得似能滴出血来,却大半是被他气出来的,“我又不是女的,你别这样。”
“我知道你不是女的,”沈凉生却仍好整以暇,重扣住他的腰,贴在他耳边劝诱道,“只穿上给我看看,行不行?”
“…………”秦敬气得话都懒得跟他说,只想干脆掉头走人算了。
“听话,”沈凉生也知道他生气了,轻轻吻著他通红的耳垂,低声哄道,“我倒想你是个女的,能让我娶回家,抱著疼一辈子……”
讲话的人面色静如止水,声调无波无澜,却偏能将一句话说得十分缠绵,九曲八弯地钻进人的心坎里,听得秦敬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只好仍红著脸不做声。
“你知不知道,”沈凉生再哄下去,基本已是在胡扯了,“买的时候我跟人说……”
他贴著他的耳朵,轻轻道了句:“……是给我太太买的。”
“沈凉生,我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你的!”秦敬垂眼静了两秒,突地劈手抓过衣裳,粗鲁地往头上套,心中只觉自己病入膏肓,无药可救,马上就可以去死了──他听他这样说,心里竟蓦然甜到发苦,愿意自欺欺人地陪他荒唐这一回,做一夜的虚假夫妻。
“白长那麽大,连件衣裳都不会穿,”沈凉生扯住他的手,“别动。”
他亲手为他褪去浴袍,套上绸裙,整好肩头纤细的带子。再为他抚平弄乱的头发,抱住他的腰,轻轻带进怀里,低声说了句:“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