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恩无法置信。
终于能明白韩时飞在车上那一段话的意涵。
床上闭眼休息的女人似乎是察觉到房内的动静,缓慢睁开眼,恍惚无神的眸子迎了上来,乍见林砚恩那瞬间,眼里透出光采,她勉强地撑起微笑,“小恩,你来了啊……”
“姊姊……”步伐往前挪动,最后快速奔到床前,扔下水果篮,神情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姊,你怎么瘦成这样?”
不是腹膜炎吗?为什么住院这么久,神色并未好转却反而憔悴呢?林砚恩心里难受得无以复加,把疑惑目光投向对面的韩时飞身上,心里有许多问题想问,但碍于林砚妤在场,他只好暂时按捺。
“没事,我很快就会好了。”林砚妤温柔微笑,拍拍他的手背安抚。
林砚妤望向韩时飞,“时飞,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小恩,他肯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
“不会,这是我应该做的事。”
林砚恩睁大眼,对于他的大言不惭与厚脸皮感到气结与愤怒。
“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小恩说,你先去看爸吧。”
韩时飞点了头,临走前睇了他一眼,林砚恩霎时身子一僵,在淡漠的黑眸中读出他所表达的意思,明白他正无声地告诫林砚恩不准多嘴。
男人身影退出病房,悄然关门。
林砚恩提起地上的水果篮放在床旁桌,“姊,我削苹果给你吃。”
她拉下他忙碌的手,带往床边,“别忙了,这么久没和你见面,想和你聊聊。”
“对不起,你住院这么久,一直没来探望你……”咬了咬下唇,他又道:“是韩时飞他──”
“我懂,是姊姊不让他带你来的。”
他微怔,“为什么?”
林砚妤笑了笑,没答话。
“你不喜欢我来医院吗?”
她摇头,“是我的模样太丑了,不想让你见了难过。”
那现在又为什么愿意与他见面?他把疑虑放在心里,没说出口。
“医生有说什么时候同意你出院吗?”
“我的身体出了点状况……所以,短时间还没办法出院。”
“出了状况?什么意思?”
她沉默,并未答话。
她怪异的举止令林砚恩百思不解,虽他对“腹膜炎”的了解不深,但他知道如果单单仅是腹膜炎的话,应该不会在院内住长达一个月的时间,似乎有什么怪异之处。
不好的念头闪过心里,似乎事有蹊翘……
“姊,你老实告诉我你的病情状况,真的只是腹膜炎吗?”
他慌恐不安,恨透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大家都将他当成小孩子看待,不愿意吐实,难道他没资格得知事情真相吗?
林砚妤怔住,而后摸着他的头微笑,“傻小恩,你在说什么啊,姊姊当然只是腹膜炎而已,只是后来并发感染,所以多住院几天罢了,还是……你希望我罹患什么重病吗?”
他急忙摇头,“才不是呢,姊你不许胡说,什么重病之类的,一个字也不能提。”
“所以放心啦,我是真的没事。”
“可是你好瘦……我从没见你这么瘦过,和爸爸……”他禁声,似乎是想起林诚寿的疾病,神情寞落几分,没再讲话。
“只是没什么胃口,吃得少些,等我出院了,一定三餐都吃三碗饭,把消失的肉全部补足回来。”
林砚恩紧握她的手,望着她凹陷的双颊,昔日的美貌已不复再,一股难受攫住胸口,望了一会儿心情低落得说不出话来。
“我听时飞说了,你到公司去上班?”
“嗯。”
林砚妤点点头,“时飞倒是挺有远见,爸之前也曾说过等你回国,要将你调进公司学习经商之道,增加社会经历,没想到时飞有将爸的话放进心里。”
“才不是那回事!”林砚恩低吼了句。
什么跟什么,那家伙分明不安好心,安排他进入公司,不过是不想让他闲在家里罢了,且分派的工作尽是些与学习掌管公司不相关的杂事,甚至偶尔还命他到总裁室内,干尽恶劣行径……
“那不然呢?”
“我……我……”他吞吞吐吐的,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小恩?”
“姊,你别问,反正……我还是不喜欢那家伙。”他别过头,赌气说。
林砚妤禁不住微笑,“傻小恩,时飞的好,你渐渐就会明白。”
“我倒不觉得他人有多好,整天冷着那张脸,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债务没还似的。”他撇了撇嘴。
虽嘴上是这么说着,但这些日子里,韩时飞有时不经意透露出的善意,总让他的心里起了异样情绪。
最初感到震撼的,是他第一天上班那晚,韩时飞坐在他位置帮他将数字一字一字逐次输入。隔日他被韩时飞叫进总裁室内,被迫承欢,xìng_ài后他累极地倒在沙发上,半梦半醒间睡得并不是很安稳,韩时飞是大概以为他睡着了,只是当韩时飞将自己的西装脱下覆盖于他身上时,浅眠的他立即清醒,但未睁开眼。
不知是不是他太容易受感动的关系,虽然仅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想到做出此行径的对方是韩时飞,那个冷血无情的韩时飞,他怎么想也猜不透韩时飞做出这些举动的真正目的。
之后他仔细又想了配车那件事,前一晚韩时飞挑明表示不会配车接送,然隔天立即一百八十度转变,命令小陈每天准时接送他上下班。
以及之后陆续出现的难以解释行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