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越知道自己老妈的手段其实一点不比男人差,自从父亲不在了之后,她就一直一个人撑着纪氏,这么多年了,她也很苦。
“我妈想什么时候收房子?”
齐晨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明天,合同我已经带来了。”
纪清越瞬间炸毛:“这么快?这大晚上的你让我搬哪去?”
齐晨:“……”
“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家先凑合一下。”
??
纪清越瞬间不烦躁了,他在心里咽了咽口水,佯装矜持道:“……你家,够大吗?”
齐晨面无表情地回答道:“还可以,比这里大。”
纪清越被噎了回去,没敢再挑刺。
齐晨掏出合同,对他道:“合同在这,如果没问题的话,你签了,今天晚上就搬吧。”
“……好,好的。”
纪清越激动不已,他的东西是齐晨帮忙收拾的,因为自己基本周末都不休假,回家只是来睡觉,所以东西并不多。想到要和齐晨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他心里的小怪兽就忍不住跑出来转悠了。
齐晨家里确实比他家大……很多,三室一厅,空间很大,从房间的装饰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有控制欲的人。
咦?控制欲?纪清越还真的没感觉齐晨的控制欲有多强,因为他一贯是对自己言听计从,纪清越有一段时间甚至觉得齐晨就像自己未过门的小媳妇儿,要不是他这样宠着自己,自己也不至于就这么弯了。
这次……应该能算得上同居?不管了,住在一起算是让老妈的计划彻底成功了,偏偏他还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真是彻底败了。
其实他从未觉得自己非齐晨不可,他总觉得齐晨跟自己不会是一样的人,所以从来也没抱多大的希望,但许是没遇更比齐晨更帅更优秀的人,他一直没有移情别恋的机会。
但当他洗完澡出来,看见齐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如果每天自己回到家里都有一个人等着自己,为自己做饭洗衣,真的挺好的。要是……这个人是齐晨的话,那真的就太完美了。
“洗完了?”
齐晨关上电视,朝他走来。
纪清越浑身上下只有下身裹了一条浴巾,刚洗完的头发上还有晶莹的水珠不断落下。
看着越走越近的齐晨,他越发紧张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地狠劲儿跳,由心跳传达的信息迅速蔓延至面部、耳根直到……整个脖子都红了。
齐晨从他旁边走过进了浴室,不一会儿又出来,手上拿了一条干毛巾,盖在纪清越的头上,开始给他擦头发。
他靠的很近,身上独特的气息混合着纪清越身上洗发露的味道充斥着纪清越的鼻腔,让纪清越的脸上、脖子上的红慢慢扩散到□□的上半身,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齐晨突然笑了起来。
齐晨比纪清越高一些,纪清越抬起已经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脸看他。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齐晨笑了,以前他们的关系确实算得上亲密无间,但是在纪清越的印象里他也一直是冷冷的一派严肃的样子,就连邀请自己来他家里住都是公事公办的口气,而此时此刻的笑,确实让他摸不到头脑。
“你脸红什么?”
齐晨问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纪清越感觉他又靠近了一点。
“我……我自己擦就可以。”说完,纪清越抓起还在齐晨手里的毛巾在自己脑袋上一阵乱擦。
“好,那我先去洗澡。你的房间和行李就在那里,”齐晨伸手指了指客厅对面的屋子,“困了的话就去睡,不困可以看看电视。”
“……好。”
纪清越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他其实是一个十分没有安全感的人,所以即使外面的人是齐晨他也要把门反锁起来,他的心里总是揣着一种不安,这种不安来的看似毫无缘由,细究起来却有十分有理有据。
年幼丧父的痛苦不是一句话可以带过的,失去父亲的庇护的成长过程变得异常艰辛,至少在纪清越的心里是这样的。所以他害怕失去,然而当他向母亲坦白一切的时候,他却已经做好失去所有的准备。
他清楚的知道,这事不能敷衍、不能妥协、更不能粉饰太平。但是他却选择了最极端最没有保障的一条路,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后悔过,当初其实不应该用那么激烈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母亲深爱着他,他知道,但这种爱的表现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就渐渐变成了严厉的程度,只有和齐晨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感觉自己是被人爱着的——他那种几乎毫无条件的听从让他误当成了爱。
从那次和母亲闹翻之后,他将近两年没有回家,也没有见过母亲,尽管他心里很想她。
很多时候他会做梦梦见小时候,母亲牵着他的手走在落满黄色落叶的街道上,左手边是母亲,右手边是父亲,他的小手被父母握着,他时不时的跳起来,母亲会出声轻声责怪。
不知不觉间,又陷入了梦境,被两声轻轻的敲门声惊醒。
纪清越睁眼愣了半晌,下地开门。
门口,齐晨洗完澡换上了睡衣,手里端着一杯牛奶。
“什么事?”
“你睡觉怎么还锁门?给你的牛奶,你以前睡觉之前都是要喝一杯牛奶的。”
纪清越接过牛奶,盯着牛奶杯子道:“我已经很久不喝牛奶了。”
齐晨没有说话,纪清越难得觉得齐晨似乎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