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似乎很痛苦,眉峰紧紧纠结,过程中好几次因为情绪不稳被迫暂停,最後几句话听着竟微微发颤,「……你一直都是这样……对我欲拒还迎……让我觉得你好像对我存在好感,可下一秒又发现,其实你根本站在很远的地方……」
习铮望着他一会儿,沙哑的开口:「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这个身体已经脏了,没办法履行约定,所以我……」
话还没说完,梦里握着黄玉那种温暖的感觉便实化成唇上的一抹炙热。
他不明白任玦珩为什麽吻他,可当男人近在眼前时,那人身上的味道骤然充满鼻腔,竟让他的身体一阵阵的发麻,当男人灼热的唇压上来时,他不可抑止的颤抖了一下。
男人先是含住他的唇,彻底嚐遍两片唇的味道後,舌头探了进来,缠着他的吸吮厮磨,时而温柔探索,时而侵略占有,习铮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无重力空间,分不清在上升还是下坠,意识如烛火般摇曳晃荡,他缠着纱布的手缓缓抬起,勾住男人的肩,任玦珩似乎一震,旋即加深亲吻的力道,手也探到他的身子底下,紧紧的,将他箍进怀里,让两具身躯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也许他会就这样被揉碎在男人怀里。习铮意识不清的想着,彻底放任自己沉溺其中,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无止尽的深吻里逐渐升温,直到他听见自己夹杂情欲的喘息声,这才大梦初醒的弹开眼皮,发现任玦珩也看着他,离的这麽近才意识到,这人瞳孔的颜色是浅浅的棕色,像剔透的玉。
任玦珩稍微拉开他两的距离,似乎轻轻叹了口气,不甚疲惫的低喃:「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
眼泪突然就溃堤了。
明明连拿剃刀划破手腕的勇气都有,因为怕血流的不够多,还划了两道,明明……已经告诉自己不要这样软弱,用尽全力忽视被刺伤的心……但是在听到这句话时,内心的委屈竟像水坝泄洪,一发不可收拾。
习铮望着男人,哑声辩驳:「我没有〝享乐″,我没有。」
-我根本不应该踢破人家的大门去把你带出来,抱歉啊,打扰你〝享乐″。—
想到自己一时口快说出的伤人言语,任玦珩的眼眶霎时就红了,额头抵着他的,低低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麽说,是我嘴贱,口无遮拦。」
「我不是跟谁都可以……不是谁都可以……」明明满脸眼泪,连眼前的人都看不清楚,习铮依旧固执的重复同样的话,那些无处可去,一直被刻意压抑的痛苦终於找到了出口。
「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的错……」男人的声音似浪潮,一波接着一波。
习铮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哭过,那种从心底漫溢而出的心痛,只因男人一句苛薄的指责。
为什麽独独不愿被这个人误会?为什麽心情总要被这人的一个举动一句话给牵动?
男人的大手一遍遍帮他抹去眼泪,被触碰的地方很热,有眼泪的热度,有那人手心的温度。
习铮再度沉沉睡去,没发现不久後男人便起身离开。
林姿幼站在校门口不安的张望,虽然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可她就是无法停止内心的忐忑,她讨厌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待太久,妈妈怎麽还不来……
这时一个穿着灰色防风外套的男人从对街一间便利商店走出来,林姿幼像触电一样转过身,攥着制服裙子的手不住颤抖,牙齿因为剧烈碰撞竟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她一个人站在川流不息的校门口,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脸庞,经过的学生都诧异的对她指指点点,有人走过来问她怎麽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一个喇叭声适时响起,林姿幼快速转身,母亲的车就停在那,她如获大赦,边哭边快步朝着车子跑去,坐上车後,不论母亲怎麽问就是不开口,只是一直哭一直哭。
「小姿,」于黛茹突然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望着她,那张端庄秀丽的脸蛋透露着深刻的疲倦,「你爸外遇了。」
感激真爱、晴跟琰翎的留言( *?`*) 有人心疼小铮真好(*w`*)
☆、(10鲜币)71、暗流
林姿幼愣了一会儿,声音颤抖地问:「是因为我吗……是因为我被……」
「不是!不是的……」她母亲捂着脸摇头,如泣如诉,「已经四个月了……难怪我觉得最近半年来,他怎麽老出差……原来是因为……」
「妈……」她搂住母亲,在这一刻忘了自己的痛苦,只想替母亲擦去眼角的泪,「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
「他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说要离婚,他说想要你哥的抚养权,说如果我答应的话,就会支付合理的赡养费。」美妇人搂着女儿掉眼泪,「怎麽办,小姿,妈该怎麽办?」
「爸爸有提到我吗?」
于黛茹怔了下,轻轻摇了摇头。林姿幼的一颗心抖然下沉,沉到深深的谷底。
虽然她本来就想跟妈妈在一起,但是爸爸果然不要她了,因为她是林家的耻辱。
父亲是那麽保守严谨的人,怎麽会要一个身子被玷污不再乾净的女儿?
习铮穿着外套走进教室时,几道疑惑的目光投射过来。
现在虽然已经11月中旬,可南台湾的天气四季如夏,教室里又没有空调,穿这样难道不怕中暑?
「你感冒啊?」卤蛋跑过来,指着他脸上的口罩问。
习铮点点头,他本来脸就小,口罩一戴只剩两颗黑溜溜的眼睛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