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张元才紧张地将她重新抱起,“这不是、你自己扔的么……”
“你还狡辩?!难不成我自己不想活了?!”
“不是不是!是我不细心!我这就拿走!”张元才笨手笨脚地将凤冠拿起来放到桌上,一扭头见公主“噗嗤”一声轻笑,愣了一下,也跟着呵呵笑起来。
屋顶上,隐去身形的白黎捂着肚子,笑得直打跌。游青无奈地揽着他的腰将他拖走,在他脸上捏了捏:“人家都快洞房了,你还看!”
白黎微微撅起了唇,愤愤道:“你上回因为他们的事骂我,你看如今他们不还是在一起了嘛!”
游青哭笑不得,在他唇上亲了亲:“你可真是记仇,小气狐狸!”
白黎颇为傲娇地一扭头:“哼!”
热闹一过,游青与白黎将马从客栈牵出来,带着他去了丞相府的大门,与薛常二人一同离开京城南下而去。
让游青惊讶的是,薛常竟然赏了些银两和府内的东西,将所有下人都遣散了,只余一辆马车、一个侍卫,马车上两只箱子,一只装着书册,一只装着衣物与细软,可算是轻便出行。
薛常一直不曾有家眷,自然没有多大的开销,因此这些年攒下了不少的银两,即便后半辈子什么都不做,也够花了。不过他当然不喜欢坐吃山空,早就在江南置办了一座宅院,甚至还私底下开了一家布庄,如今已颇具规模。
游青微微诧异:“在朝官员不可营商,薛兄胆子还真不小,原来早就给自己铺好后路了。”
“不要紧,都是以云栖的名义置办的,查到了又能耐我何?还不让我家侍卫做点生意了?”薛常欣然一笑。
游青下意识朝云栖看了一眼,印象中,这侍卫可是跟了他一辈子的,忠心自不必说。
中途投客栈时,游青无意间发现薛常的银票碎银全都放在云栖身上,不由对这个向来沉默得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侍卫又多看了一眼。
行了几日路程,白黎已经将云栖激怒不知多少回了,每每乐在其中。游青与薛常却跟没事人一般,下着棋喝着茶,相当闲适自在。
薛常落了子,轻扇一摇:“明日就能到林阳城,等到码头上了船,剩下的就全是水路了。”
话音未落,外面忽然传来一声狂笑:“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次路过!留下买路财!”
游青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正疑惑在哪里听过时,凝神间听到那人小声嘀咕:“喊得还真顺口。”
正驾着马车的云栖绷直了身子,迅速看了看四周,警惕地查看是否有埋伏,忽然听到身后掀开帘子钻出来的白黎“咦”了一声,接着就见他满腔惊喜地朝来人挥了挥手:“道君!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马车内游青捏着棋子的手一顿。
陆压倏地瞪大了眼:“小狐狸,你怎么在这儿?”他方才光盯着前面驾车的侍卫了,倒是没注意马车内的情形,此时细细一望,果然见到若隐若现的仙气。
游青手一颤,棋子差点掉棋盘上。
薛常仗着有云栖护着,一直不曾放在心上,此时听了那人的话,忍不住挑了挑眉:“小狐狸?”
游青一脸无奈,掀开帘子下了马车,笑道:“真是巧,道君怎么做起山大王来了?”
道君迅速摆出一脸长辈见到晚辈的慈祥笑容,款款而来,见云栖拔剑相向,不甚在意地冲他挥了挥手,哈哈一笑:“玄青呐,这是你在凡间交的朋友罢?快让他把剑收了。”
游青余光瞄到云栖和刚刚掀开帘子的薛常动作齐齐顿住,脑壳疼了。
薛常跳下了马车,又一次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游兄,这位是?”
游青脑子卡了壳,尚未来得及开口,就见陆压颇为豪爽地抱了抱拳,笑道:“闲野!”
在场唯一表情正常的白黎忍不住插嘴:“道君,你换名字啦?”
“早换啦!”陆压得意一笑,“闲云野鹤,你看是不是与我家云鹤十分的般配?”
白黎笑眯眯地点头,游青嘴角微抽,无语望天。
薛常将云栖手中的剑柄往下按了按,做了个“请”的手势:“既然都是朋友,不妨坐下来喝杯茶。”
陆压毫不客气地点点头:“也好!不过我并非来打劫的,实在是新学了刀法,找不到人切磋,这才故意拦了你们的马车。不知稍后有没有幸和这位小兄弟比划比划?”
游青往他腰间看了看,见上回那把花花绿绿的剑已经不见踪影,换了一把极为朴实的刀,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位曾经让自己膜拜的上神了。
薛常扬唇一笑:“当然可以。”
几番寒暄,除驾车的云栖,其余四人都入了马车。薛常斟了茶,朝游青看了一眼,笑眯眯道:“我薛常何其有幸,竟能与不凡之人做朋友。只是不知游兄是仙是妖是神是鬼?”
游青早知他聪明,觉得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只说自己是个修行的散仙,见他了然点头,也就未再多言,不过仍是十分好奇:“薛兄是如何猜出来的?仅凭方才几句话么?”
“当然不是。”薛常笑了笑,“你们在邺县凭空消失本就蹊跷,京城府邸内的仆人竟然也没了踪影,可不奇怪?别人只当是个悬案,不过我却另外还发现了一件事。”
白黎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说漏了嘴,心虚地朝游青瞟了一眼,插嘴道:“什么事啊?”
“我记得鹿鸣宴上游兄时不时会对着一旁的空地看,而盘中莫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