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突厥昂首阔步跨出门槛,忽而转回头,冲元老爷微微一笑:“爹啊,孩儿先才忘了说,这厮名唤突厥,乃赤单山三光寨大当家是也。”
“你——滚——”
元老爷气冲河山吼震天,枕头成了独门暗器。可惜,元萧早已笑嘻嘻地拽着突厥跑了,枕头白白落在门槛外,扑了个空。
以偷盗官印的罪名,武范被押回乌龙县衙。然,未投入大牢,而是拘禁在他原先住的厢房内,派了专人看守。连上茅厕充公都要经批准受监视。
武范明白中了方棠的阴谋诡计,官印约莫是他离府时的那一回检查,趁他不备放入他行李的。目的,他不屑于提。(╰_╯)#
遣开守卫,元嚣进得武范房内,贼头贼脑分明是个cǎi_huā贼摸向武范。
“啪!”清脆利落的巴掌声响起,元嚣揉着狼爪落座武范床上,斜瞟武范,嗔怪武范下手太狠,拍红了他的手。
“大人,即是武某盗取官印,且请将学生投入大牢,按照律法处置。”是恳请,却丝毫不带尊重,好似元嚣在他眼里就是个臭虫。踩死他,还嫌污了他的鞋底。
“还生气啊?盗取官印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心知肚明,我就是不想你走才不得已为之。”
“学生无德无能不值得大人如此费尽心机。”
“四喜,你明知我的心意,就别跟我计较这些了。来,坐下,好好谈谈咱们的事。”
“学生与大人并无可谈。”
“你再这样执拗,我就把我对你的感情公榜明文昭告天下。”
“随便。学生对大人的廉耻已不抱任何希望。”
“我只是喜欢你,关廉耻屁事?你明明也喜欢我,却不肯接受我,倒是给我个理由。”
“学生要休息了,大人请回吧。”
“我陪你一起休息。”
磨牙声。
“羞了?睡都睡过了,你全身没有我没看过的地方,还有什么好羞的?赶紧脱了衣裳,上来一同休息。”
“光天化日……”
“哦,敢情你晓得外头还天光耀眼不到休息的时候,那就跟我说说话,说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胡搅蛮缠,滚出去!”
“又恼了。你总是这样容易激动可不行,当心爆血管,可要心疼死我的。”
“你再说混账话,我就……”
“打我骂我?你觉得我在乎?跟你说清楚,我是不准备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了,与其活活气死,不如依了我,与我双宿双飞,缠绵爱河。”
元嚣往武范床上惬意一躺,赖定了。
武范狠狠怒瞪,恨死了。
元萧携突厥跑回了元嚣这里,表明想多叨扰些日子,元嚣自是无比欢迎。一起吃罢饭,各自回房。突厥愁眉苦脸,犹犹豫豫,将憋了大半天的担忧说给元萧;
“咱就这么走了,老丈人那里没事吧?病因还没查清,万一再犯咋办?”
“病因不就在这里?”
元萧从怀中取出那颗石子,举到灯畔仔细观瞧。
一枚小小的黑色卵石有何怪力可以致人昏迷,直至生命耗竭而尽?
灯火下细看,黢黑当众依稀有一团白雾,会动,会流转?仿是活的?
元萧以为自己太长久盯视导致眼花,摇摇头,闭闭眼,揉揉眼,再看——果然,哪有白雾,哪里会动?石头仅仅是石头,没有生命,没有特别。
又琢磨了一会儿,实在发现不到异处,元萧不禁失望,怀疑相信了这块石头是病因是否错误。若真的错了,如何解释石头离了人体,人便苏醒了?若没错,他将石头带在身上,同样的事情是否会发生在他身上?至少此刻为止,他没有任何不适。
狐疑虽重,敌不过近日殚精竭虑为老父诊病的疲惫,一个哈欠提醒元萧再不休息,怕不等石头发挥邪力他就要先倒下了。
“诶!还我!”
正欲收起石头安歇,手上突然空了,石头在他无戒备时落入突厥掌中。
“这是邪物,不该留。”说着,就要往外扔。
“你敢?!”
突厥不是不敢,而是不舍得元萧竖眉毛瞪眼睛,止住动作。
“没悟出这石头的奥秘,你敢扔试试?”
元萧想把石头拿回,无奈突厥攥个死紧,不肯交还。
“憨货,给我!”
“掌柜的想要老子就躺去床上,老子定当尽心竭力满足掌柜的。这玩意绝不能放在身上,万一掌柜的着了它的道儿,老子也干脆不要活了。”
前半句说得色,后半句道得真诚,元萧拿不定主意该拿突厥撒顿邪火,还是记下这份感动。
突厥一门心思对他好,想跟他同生共死。而他……说实话,从没兴起过为了旁人或生或死的念头,觉得蠢。宝贵的生命,大好华年,不值得牵系在旁人身上,由旁人左右。生,当为己;死,亦如此。
纵然不肯认同,总归不是铁石心肠,感动仍在,会念着突厥的好,斟酌着对突厥也略微好些。其实,他觉得自己对突厥已经够好,单单他一个堂堂男儿肯屈从在突厥身下,任由突厥放肆取用,已是莫大的牺牲。合该令突厥甘心为他舍生忘死。
“好吧,你找个盒子把它藏好。莫要被别人摸了去,坑害了别人。”
突厥很满意元萧这个安排,高高兴兴找出个木盒子,放好,藏在雕花柜子脚底,紧贴了墙。然后举起元萧扑上床,抚慰近日压抑的yù_wàng。
云雨过后,拥搂着力竭睡去的元萧,沾沾自喜。元萧近日在爹娘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