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挪开了。我猜他肯定也看到了我,但是却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数月不见,宛如已过千年。今天再看到他,出众的风范和从前别无二致,还是那么优雅、敏锐、高贵,像一只慵懒却危险的猎豹。
他对我们很随便地打了个招呼,声音不大,但是没有人敢轻视:
“你们好。”
“长官好!”
我们齐声喊道。
他点了点头,权作回应,然后说:“很好,你们的纪律还不错,省得我开枪自爆了。”
我们应景地笑了两声。
然后他让我们围成一圈,用树枝在地上给我们画地图分析情势。他的图真的是很精准,没有美术功底的话很难有这种美观又实用的效果。其实真正的战场上指挥官会直接给下属兵士下命令,但我们是高级军官预备役,未来要做指挥官的。况且,这只是考试,学生考试既有考核又有教育的意义,他才费心给我们解释清楚。
“……这片坡地易守难攻,是个很好的地方,但肯定会有两个以上的组争抢,最开始淘汰的组可能就在争抢坡地的几组中产生,我们不去。这里,有岩洞和果树,是个适合补给、休憩的好地方,我猜巴斯德中校会喜欢,因为他熟悉这种环境。我们暂时没必要和他们碰撞产生无谓的伤亡,所以不能去。”
他这时停止了说话,而是看着我们:“你们有什么好建议吗?”
队员们面面相觑,比较合适的地方似乎都有各种各样不能去的理由。
于是我出声道:“我们可以选择这条无名小河的上游河滩。”
有同学打断道:“河滩上没有遮蔽物,不利于掩藏,我认为这不合适。”
奇瓦利阿尔看了看我们两个,嘴角浮出一丝笑意:“乔,你说去河滩的理由。”
“第一,河滩靠近水源,方便取水。水源问题越到后期越严重。第二,上游河滩远离中心火拼场,地势较高不容易被观察。第三,这条河附近只有一点稀稀拉拉的灌木丛,没有战略价值,别的组根本不会到这片来,也不存在掩藏的问题了。 在考试初期,我认为需要保存自身实力,等到别的组被消耗到二到三个以后再沿河往下移动。”
“分析得不错,我决定任命你为副官,随身跟着我。”
队员们对这个委任很惊讶,却也没有什么好不满的。
他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觉得他这个决定真的有些不妙,因为我的身体一下子热了起来。
我们的队伍到达河滩以后,奇瓦利爱尔上校打开了自己带的帐篷权作指挥所。他给各位队员纷纷分配了任务,这几个作为警备去巡逻,这几个在关键位置充当守卫,那几个去去寻找如树皮、草茎之类的可用材料。如此一来,最后帐篷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而等到第一批人回指挥所复命,起码得过一个小时。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四目相对,我莫名地紧张起来。
“长官,我做什么呢?”
我问,话一出口发现声音都有点变调了,带一种别有意味的喑哑。
“来,伺候你长官。”
奇瓦利爱尔上校说,并向我微微张开双臂。
我只愣了一秒,就立刻像只饿了整个冬天的大熊一样扑上去抱他。他踏踏实实地回抱了我,那让人安心的温热怀抱彻底填满了我内心的空洞。我眷恋地磨蹭着他的胸膛,脖颈,面颊,似乎要永远把这一刻永远留在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疯狂地拥吻了起来。我们贪婪地唇舌纠缠,双手控制不住在对方身上流连抚摸, 紧紧贴在一起的火热身体似乎要黏在一处,宛如两棵根系相缠的疯长的树。我第一次知道身体接触这种事情,有情无情相差万里,现在的快感比当时第一次与他做爱还胜过几分。他灼热的心跳,纤瘦的腰肢,滑腻的肌肤和迎合的姿态, 每一样都让我心醉神迷,恨不得为他死了才好。
等到因为呼吸不畅不得不分开的时候,我们的鼻尖对着鼻尖,彼此的嘴唇都红肿、湿润,舌尖牵连出缠绵的银丝。
“老师,您怎么回来了?”我喘息着问他。
“我觉得这次野外实践很有指导意义,又担心别人教不好我的小狗,所以就赶回来了。”他说着,忍不住又亲了亲我的嘴唇:“不对,那是借口。我本来打算一辈子都不见你,可是才几个月就想得忍不住,所以就赶回来了。那些我要顾忌的事情,全都不想管,就是天堑我也觉得能凿出一条路呢。前几分钟我还在想着,要是小狗不认我了那该怎么办!幸好……”
“幸好我还深爱着您,奇瓦利爱尔老师。”我动情地说。
我第一次知道冷淡如他,情动起来也可以如此坦率、可爱、热情。他变得不像平时的他,我也不是平时的我了。
“私底下别叫老师,怪羞耻的。”他摆摆手:“也不要提姓氏,这让我想起家里那一堆话不投机的人和乱七八糟的关系。”
想到要直呼他的名字,霎时间,我心跳如擂鼓。
“诶,你不会不知道我的名字吧?”他道。
“硫夏。”
那婉妙的音节在我舌尖上跳跃,这个带有异国风情的名字有一种私密的美感,我忍不住又叫了一遍 :
“硫夏。”
我们相视而笑,交换了一个轻巧的吻,又静静抱了一阵。我先前心中藏了千言万语要说给他听,现在觉得一个字也不必多提,一切尽在不言中。我觉得我的硫夏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