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鹤在医院休息了十天左右,便又开始工作,先是一个慈善晚会的活动,谢戎对傅鹤的身体状态并不十分放心,前几天他悄悄去看时还有些低烧,所以便也去了,坐在傅鹤的邻桌,傅鹤见了,向他点头,之后便一个眼神也不给了,谢戎端着杯酒小口嘬着,傅鹤的疏离,实实在在摆在面前,还是让他觉得颇受打击,心啊,自嘲地笑。晚会进行到中间,该是傅鹤上去唱歌了,四周黑着,只留了一只灯打在他身上,披着的大衣很巧妙地掩盖了受伤的胳膊,他低吟浅唱,隐没在头发里的耳钉不时闪烁,谢戎看了一时又觉宽慰,恍惚地盯着光影里傅鹤清晰艳丽的脸庞不动,似入了迷,他想,这样的人儿,只属于他谢戎才好。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凡是傅鹤出现的场合,就总能见到一位的球星,人们奇怪,明明跟活动八竿子都打不着,怎么总是不请自来,本来安排的流程也总是被稍稍打乱,但毕竟谢戎的知名度在那儿,也是举手欢迎,久了说不出所以然,便只当谢戎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在圈里先打打人脉。
关于傅鹤的父母,李子费了些时日,从疑点入手再查到上一辈,终是有些眉目,谢戎很早就觉得奇怪,傅鹤的父母在外表现的非常喜欢这个儿子,但实际上同傅鹤的联系却是非常少,那份疏离与隔阂,着实让人觉出少许冷漠。这结果也是让人唏嘘,原来两者之间确实算不上至亲,说是叔侄也许更加恰当。当年,冬天少有的早早就积起了雪,傅鹤的父母出来散步,没想却碰上车祸,父亲当场去世,母亲生下他不久也去世了,也巧的是,傅鹤的叔婶正因为生育问题四处求医,如此正好,便过继了傅鹤做儿子,但不过两年,却又意外的怀孕了,生下了傅楷,至此,谢戎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难办。暗里运作,让知情的人不时故意透出一点儿口风,只待它传到傅鹤的耳里。
在傅鹤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的时候,谢戎出了国,对于篮球,他还想再赢一次。仍是派人跟着傅鹤,谢戎把大部分心思转到篮球,不时,他还是会给傅鹤发消息,虽一直都没有回应,但是,傅鹤耳上那颗没摘的耳钉,让谢戎这场戏还没到结局,不该落幕。从11月份到4月份,常规赛结束,谢戎受了几次伤,但都算不上严重,五月份的时候,他被评为年度mvp-最有价值球员,一时国内的体育界都非常震惊,还从来没有中国人拿过mvp,再结合谢戎这几年的经历与战绩进行报道,一时在国内掀起一股篮球热,一提到谢戎便会感觉与有荣焉,但谢戎对这些并不在意。五月末的时候,谢戎所在的x队,时隔一年再次成为西部冠军,之后便是东西部的总决赛了,谢戎给傅鹤发了消息,‘傅鹤,你来看我比赛’,没有回复,除了受伤的几次,傅鹤就没回过消息,虽然习惯了,谢戎还是有些郁闷。摇了摇脑袋,最近,李子传来消息说,傅鹤跟叶安又开始见面了,他有些烦躁。
决赛前夕,他暂时不再看傅鹤的消息,全部心思投入篮球。几场下来,谢戎发挥十分稳定,前三局连胜,形势很好,但是第四局的时候却是一不留神扭伤了手腕,对他的投中率影响非常大,因此又连输三场,直到最后一场,谢戎才觉得恢复的差不多了,相信若没什么其他因素,x队的赢面非常大。但是比赛前他翻看新闻,傅鹤订婚的消息大大的挂在了头版,一时呼吸乱了几分。拨通李子的电话,问他具体情况,“傅鹤的父母放出的消息,下周同叶安订婚。”“傅鹤那边回应了吗?”“这倒还没有”“傅鹤现在在哪儿?”“少爷,他在你比赛的城市。”李子无奈说道,不是已经传了消息过去,少爷怎么不看,他腹诽道。谢戎却是挂了电话,拨通了傅鹤的号码,许久没拨,竟有些许陌生,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傅鹤?”谢戎的声音少见的有些急。“嗯”傅鹤回道,声音如从前那般,冷冷的却又清脆,谢戎不自觉的咧开嘴巴,弯起了眼睛,他想念极了这声音。然后故作失落地说道“手腕没好,不知道能不能上场?”那边静静的,没有回答,谢戎等了一会儿又自顾接着说道:“傅鹤,来看我比赛。”那边还是沉默,谢戎叹口气,敛起神色,“傅鹤,订婚的事情?”那边还是不答,“傅鹤,你来,比赛之后,我就不再打扰你。”随后是很长很长的静默,许久傅鹤的声音才传来,“好”,冷冷淡淡听不出情绪。
这一赛季的最后一局比赛,其实也是谢戎在联盟的最后一场比赛,他打算退役了,也早同教练打了招呼,因为父亲的身份,他无需考虑其他因素或是受其他束缚。开场热身,他便在观众席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但傅鹤许是躲在哪个角落,故意让人看不见。比赛一开始,谢戎便非常强势,对于身体冲撞并不刻意去躲,非常明确就是扣篮,进球,得分。今年,j受伤,与他联合外线的是个年轻球员,配合起来稍有不顺,丢了些分,但也不影响整体,一到四节,x队同谢戎一般强势,比分一直领先到最后,再一次拿到冠军,热烈的欢呼,跃动的心情,止不住掀起的笑容,比第一次拿冠军那会儿还让谢戎开心。笑闹了一会儿,谢戎悄悄离了队伍,走到场边,然后朝旁边的李子使了个眼色,李子一怔,不知是什么意思,正一头雾水,就见谢戎不知被什么绊倒一下撞到了椅子角上,血从额头呼呼的冒出来,染红了半张脸,看起来十分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