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已经成熟,但是怕默斯顿却迟迟没有为种群负起繁衍的责任。因为狮鹫的繁衍,总是以牺牲另一个生命作为代价的……
终於有一天,帕默斯顿找到了自己的雌性。那是一个瘦弱的人类,单薄的身体,秀气的脸上洋溢著动人的微笑。
仅仅是一眼,心中一个急迫的声音就在呐喊:是他了!就是他!
狮鹫从来不亏待自己,帕默斯顿也是如此。然而起飞的那一瞬间,他却微微犹豫了:那个人类,看起来是那麽的柔弱啊……
狮鹫的强大,超越了这个星球上的所有物种。每一只狮鹫,都是绝对强悍的王者;但这个名字,也同样注定了他们孤独的宿命……
即使是狮鹫小小的卵,同样继承了父辈强大的血统;从怀孕到出生,小狮鹫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们痛苦的母亲。
新生命诞生的同时,注定了另一个脆弱生命的消亡。
浴血而生的王者,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永远烙上了孤独的刻印。
狮鹫是冷血而残酷的,但是他们如同其他兽人一样;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块,毫无保留地献给了自己的伴侣。
他们比这世界上的其他生物都更加忠诚,他们的温柔,永远只留给自己挚爱的伴侣。
但是命运却如此残忍,狮鹫一次次在失去最爱人的痛苦中嘶吼;一次次,承受著无力回天的锥心之痛……仿佛一个可怕的轮回,没有人,能够逃脱……
为了种族的繁衍,狮鹫变得更加冷血而无情,将他们的心永远冰封了起来。然而即使如此,他们也逃不出命运残忍的掌心。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徒劳的挣扎……
怕默斯顿发过誓,他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人。但是偏偏,他爱上了自己的伴侣。
幼小的生命是如此顽强,在父亲一次次的迫害下,始终牢牢待在母亲温暖的身体之中。
怕默斯顿感觉自己就快疯了,时而轻轻对著腹中的小生命呢喃;时而又恨恨瞪著自己的孩子,赤红著眼,恨不得将他从母亲腹中挖出……
“不!我要生下他。”
美丽的眼睛早已被痛苦磨灭了光辉,脸色苍白的人明白:唯有生下这个孩子,才是对怕默斯顿最大的报复……
那一天,终於来临了。
毫无血色的手紧紧抓住怕默斯顿,漆黑的眼中,神智逐渐涣散。
“杀了我……好痛苦……杀了我……”
枯树枝一样的手,紧紧按住腹部,疼痛像是要把他活生生撕裂!
真的好痛苦,他受不了了……他不要再活著,不要……再活下去……
帕默斯顿发出受伤的悲鸣,凄厉的吼声响彻天际。
怀中的人那麽轻,那麽薄,但他却如举著千斤重担……低下头,吻住冰冷的唇,辗转,吮吸,纠缠,却再也得不到哪怕是一丁点的回应……
他的心慢慢沈了下去,全身肌肉都紧绷著,根本难以呼吸。眼眶里有著泪水在蔓延,他却无力阻止。滚烫的泪,落在另一个人脸上,很快变得冰冷无比……
帕默斯顿抬起手,脸上是死一般的沈寂。
他的手掌化为利刃,缓缓破开了爱人的身体,也割开了他的血肉……沾染著鲜血的玛瑙色卵,静静的躺在温暖的腹腔之中。
细小的声音传来,卵壳上顿时多了几道裂纹。
帕默斯顿冷冷的注视著自己的孩子,只要他轻轻一个用力,脆弱的生命瞬间就会化为乌有。
琥珀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弱小的孩子呀呀伸出小手,却无情地被父亲推开。
冰冷的眼中不带一丝暖度,刚刚出生的小狮鹫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听到父亲的声音──
“靠你自己的本事活下去吧。”
“昂,就是你的名字。”
16
瑟莱尔停下脚步,看著眼前的高大山脉有片刻失神。波澜迭起、亘古绵延,广阔的山岚仿佛一直延伸到了世界的尽头。
“我们从这里上山,鹰族部落就在山的那一头。”
“阿赛的部落……”瑟莱尔仰著头,小手紧紧拉住鹰人的衣角。“是什麽样的?一定很美吧!”
“鹰族部落建在树海之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阿赛微微一笑,宠溺地揉了揉瑟莱尔的脑袋。
“我的母亲是部落的医师,他很厉害哦!有他在,你一定能平安生下孩──”
惊觉自己说错了话,阿赛立刻收住,但为时已晚。
瑟莱尔咬住下唇,满脸复杂的盯住自己的腹部。痛苦、屈辱、不甘、愤恨……各种情绪充斥在他眼中。
忽然他猛的抬起手,握拳狠狠砸向自己的腹部。
“瑟莱尔!”阿赛惊呼,及时制止了他的行为。“别这样,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瑟莱尔紧紧抱住自己肚子,十指深深掐如皮肉之中。“孩子是无辜的……那我呢、我的族人呢!我恨提克斯、也恨这个孩子!”
“我不想生下他。”
“阿赛。”瑟莱尔苦苦哀求,“你帮帮我,请你们部落的医师打掉这个孩子吧!”
“你是害怕以後无法生下这个孩子吗?”阿赛笑著安慰他,“别担心,我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不是。”瑟莱尔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斩钉截铁地说。
“我不要这个孩子。”神色中没有半分犹豫。
“这……好吧,随你。”见他打定了注意,阿赛略感遗憾的看了一眼瑟莱尔的肚子,心想这个小家夥是注定无法出生了。
“休息够了,我们走吧。”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