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便一前一后地踏上楼梯,正当到了二层转角处时,一暗银色纱缎的男子蓦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人唇红齿白,身形略为瘦削,那轮廓和气质乍眼一看竟与左丘颉有几分相似,但细看此人容貌多了一分清柔,多了中原人独有的儒生风骨,一头青丝直滑柔顺,俨然正是四皇子左丘懿。
“五弟,你也太不厚道了,光叫了你三哥却把四哥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左丘飏见此忙道:“四哥你误会了,三哥也是刚刚碰巧与我和顾侯爷偶遇,念及很久没聚聚了,故才三人一起上来。”
左丘宇见到左丘懿,暗笑一声也颔首算是打招呼,二人彼此心照不宣。
四人闲谈着便进厢分两头坐下,一边坐的是顾隰和左丘飏,另一边坐的是左丘宇和左丘懿。
“说起来三哥眼下可是有美人在怀罢?”左丘懿拾起瓷杯轻抿,抬眼望向左丘宇,有意无意地说道,意有所指。
“四弟还真是何都知道啊。”左丘宇闻言脸色一沉,似乎有所意识,从榻上坐起来,稍稍收敛了刚刚百无聊赖的样子。
他和左丘懿之间互派眼线监视,二人对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三哥也不见得孤陋寡闻呢。”左丘懿意味深长。二人越说越是字字珠玑,灿若莲花,实则暗箭隐枪,针锋相对。
“兄弟之间互相了解本就是应该的啊。”左丘飏眼看二人相持不下,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便来笑着来圆场。
“也是,兄弟间常常交流也是好事,今日一聚便是恰到好处。”左丘懿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左丘飏,而后对左丘宇优雅地笑笑,“四弟有得罪之处还请三哥原谅呢。”
“大家是兄弟哪有何仇呢,以后三哥我追求美人有何困难还请四弟助一臂之力呢。”左丘宇突然朗声大笑,一副和睦之样。
“当然。”
左丘飏见此便趁热打铁地举杯:“难得我们齐聚,来干一杯。”
“好。”其余三人也举杯。
这佳酿入肠,四人都快意大起。
顾隰眼神深邃地看着左丘宇和左丘懿二人不顾他人地言语勾结,心里明白些许,目前局势这二人必是有所行动了,这最直接的便是联合抗敌。但是这二人真的有可能毫无介怀地合作?想及此,顾隰担忧地看向一边大展笑颜的左丘飏,这五皇子的心思究竟是何?这人看似单纯,但自己却从未看透。
难道还真如阿衍所说,越是这样的人心思越是难以琢磨么?
这时菜肴一道接一道地上来了,皆是帝都的名小吃荟萃,道道满溢着世俗民间的味儿,与宫中美味比起来又是一番风味。那鱼头汤锅煮的沸沸扬扬,汤汁可口,真谓色香味俱全,四人便不再拘谨,大开杀戒起来。
左丘宇忽然道:“不知侯爷是否与武林中人有过打交呢?”
顾隰听到他这么一问心里是一动,不答反问道:“看来三皇子对武林挺有兴趣?”
“好奇罢了,武林听上去甚是神秘啊。”左丘宇似乎不以为意。
“不过是一帮名门正派和旁门左道的拉锯战罢了。”顾隰想起他在天香楼的那一日,以及在断庄的所见所闻,不禁讽刺起来。
“原来如此。”左丘宇若有所思,原本想要探知这玉君侯到底对武林的了解是多少,现在倒是没问出何,心里对玉君侯更是防备。
“对了三哥,嫂子最近身体安好?远儿长高点了没呐?”左丘飏突然岔开话题问起。
左丘宇脸色一变,片刻后道:“一切安好,谢五弟关心了。”
左丘懿和顾隰相视不语,两人皆是心知肚明。三皇子的妻子正是贾逍唯一的女儿贾宁毓,与左丘宇成亲以来已生有一子,名唤远儿。众所周知,三皇子花天酒地本性难移,更是沉迷男色经常在外寻花问柳,故两人关系常僵持,所幸贾宁毓本非生事之人,所以但总体来看还算和谐相安。
左丘飏转而向左丘懿问道:“四嫂嫂和穗儿呐?”
谈及妻儿,左丘懿敛去高深莫测,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微笑道:“都好,谢五弟关心了。”这脸变得真如翻书般快。
顾隰则是全程袖手旁观,从开始见到左丘宇再到左丘懿的出现,一切都像早已安排好似的,这左丘飏再怎么单纯,再怎么受左丘颉的庇护,终究是一个在宫里长大的皇子,自小看到的尔虞我诈,明嘲暗讽定然不尽其数,况且左丘颉这人做事谨慎,思虑周全,不可能不教会他这些,不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罢?
“对了,”左丘懿优雅地放下筷子,拿起绢丝擦拭唇角道:“再过两个多月就是父皇的生辰了,不知道三位有何打算呢?”
“这是自然。”左丘宇双手抱胸答道,神色傲慢,不可一世,“到那时我自然会给父皇呈上世上最美的珍品。”
“那真是拭目以待。”左丘懿也笑道,眼里闪着寒光。
左丘飏似是在思索,许久后才道:“我实在是没有想好,让哥哥们见笑了。”
顾隰闻此便道:“本侯可是期待着看各位皇子的礼物啊,虽是可望不可即,但一饱眼福也是甚妙之事。”
左丘宇看了一眼左丘飏,道:“五弟你怎会没想好礼物呢?就别糊弄我们了。从小到大最黏着父皇的可不就是你么?
左丘飏闻言忽然脸色一红,尴尬地抓抓脑袋:“我甚是不成熟,让三哥笑话了。”
“五弟这是何话?父皇的喜好五弟可谓了如指掌啊,到时候可别把我和四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