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李长风道。
“那将军可要跟牢了。”叶青萝提醒道。
“好。”
扬州城的繁荣程度自是不用多少语言添砖加瓦。两人从渡口一路直走,只见街道上有着各色小贩、小店,待上了一座木桥,往前后左右望去,高城深沟,来来往往的人平和有序,热闹非凡。
叶青萝饶有兴味地东看看西看看,心中那些不快与尴尬被扫的一干二净。还行,她心道,难得出门,就当春游吧。一边的李长风瞅着她兴致勃勃,脸上也泛起一个笑容,跟在人的身后悠悠踱步前行。两人不近不远的保持着一臂距离,在人群中左右穿梭,时而驻足看窗花剪彩,时而拈珠钗粉彩相论,初见时的抗拒渐渐被消磨,刻意变成了顺其自然……
两人慢慢闲逛了一个上午,临了中午,双方互商量着找了一家看去规模颇大得酒楼准备解决午膳问题。这两人经过一早上的相处,才发现双方在某些性格上颇为相似,一时之间,最后的那点不愉快也被抛之脑后。叶青萝乍一看去温婉柔和,实则开朗大方,对武学与报国之志不输李长风,言辞之间,有着不输天策府军娘们的豪气干云。双方一旦就婚姻这事摊开,深入交流之后才发现原来彼此都是父母掌下的受害者,如此一来,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友军呢!这下,两人可终于有了一样的目的,一样的“敌人”,一时之间惺惺相惜之情涌然而生,纷纷摇头叹息被逼婚的人真乃天下最不幸之人。
两人进了酒楼,上了二楼挑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又按着小二的推荐点了一桌子菜,他们这一位置挑的极好,视眼开阔,能一览街上及远处水波荡漾之景。
李长风从托盘中拿出两个青瓷杯子,分别给两人倒了水后,开口笑道:“走了一个上午,叶小姐喝点儿水吧。”
叶青萝端起茶,微抿了抿,道了一声谢谢。
“没想到扬州如此繁华热闹。”李长风感慨道,今日早上所见,实乃过去之少见。洛阳虽是多朝都城,若说繁华,远比不上扬州。再加之战乱骚扰……唉!他不由得想起曾经在书中看到过描绘洛阳繁华之景的诗句,两相对比之下,更觉怅惘。
“呵呵。”叶青萝轻笑出声来,看着一脸感慨的李长风眼中光华流转,“将军这是没有去过成都,若是你去过成都,便会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繁华。”
“哦?”李长风挑了挑眉,似是不信她之言。刚刚一路走来,广场之前卖艺唱戏之人少说也有十一、二个,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者比比皆是,若说成都才称得上繁华,那……李长风忍不住在脑海中描绘那幅画面,心神为之一震。
叶青萝只笑不语,偏头看着被风吹皱的湖水,双眸中满是傲意。
李长风本以为她会解释一二,却见她端着茶杯出神地看着湖水,他垂下眸,盯着袅袅烟雾一会儿,快速的抬眸瞥了对方一眼又如被惊动的小虫子般快速垂下,如此几次之后,李长风见她仍出神的望着远方,似未发现自己窘迫的小动作,渐渐地便放大了胆子,借着茶杯的掩饰,时不时将视线投在对方身上。
春风从窗外飞入,吹得叶青萝眼睫颤动,黛青山色是她的眉,盈盈湖水是她的眼,唇不点而红,面若皎月,天资灵秀。李长风一错不错眼的看着她走了神,连叶青萝何时回过神都不知道。
叶青萝一转头,毫无预兆地直直与李长风那双放空的双眼对上,心猛的一跳,脸上微发热。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原想唤回明显在走神的李长风,动了动唇却只是逸出一声轻笑。
过了许久,直到小二端上第一份他们点的菜,李长风才回过了神,涨红着脸强压抑着落荒而逃的念头,坐在椅子上默然不语。
“将军不尝尝扬州的特色菜吗?”叶青萝见对方仍为方才的失态感到羞窘,执筷为人夹了一只清炖蟹粉狮子头放在碗里头,“将军尝尝这狮子头,这可是扬州一绝,鲜香肥嫩,入口唇齿留香。”
李长风对着人笑了笑,觉得脸热得厉害,心里既后悔又窘迫,满脑子都在斥责着自己鬼迷了心窍。他拿起筷子想去夹那只狮子头,结果握着筷子的手太用力,那狮子头在筷子中间滑来滑去,好不容易夹起来又一溜滑了下去,李长风瞪着那圆滚滚的狮子头,双目简直要喷出火来,他又试了试,索性筷子一插,把狮子头插在筷头竖了起来。正当他松了口气,预将狮子头放在嘴边咬一口时,旁边传来了吃吃的笑声。
李长风循声看去,就见叶青萝眯着眼捂着唇笑的难以自制,他呆呆的举着狮子头,奇妙的是对叶青萝突然的笑,他既不感到恼怒,也不感到难堪,他看着她耸动不停的肩膀和那相月牙一般笑弯的眼,方才的羞窘轻烟般了无痕迹。慢慢的,缓缓地,他情不自禁的也笑了出来。两人皆笑得难以自制,好在这酒楼上菜速度极快,不消一会儿,就陆陆续续上齐了所有的菜,这才在小二好奇疑惑的目光中止住了笑。
叶青萝左手撑着下巴,放下手中的筷子为李长风倒了一杯茶,忍不住戏谑道:“将军可真有趣,平白无故傻笑个不停。”
李长风翘了翘唇角,借着喝茶拦下了将要脱口而出的话,他清了清嗓子,瞧着人同样戏谑道:“不知小姐一人缘何窃笑不止?”
“因为将军刚刚让我忍俊不禁呀。”叶青萝吐吐舌头直直道。
李长风的食指抽了抽,心跳快了几拍,唉!有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