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你很久没来了,昨天我们最后一天营业。”
“你要走了?”
“嗯,今天的飞机,一直在回避的事情总要去面对。”不知为何,老板说这话的时候,半页总感觉是在说他。
“那个......”
“怀诚?”
“嗯。”
“他走了。”
“走了?他都没和我说一声。”
“昨天晚上走的,虽然店里就我们几个人,但我们还是办了餐送行酒,算是为彼此践行吧。”
“他有说他要去哪里吗?”
“我之前听他提到过,不知道还是不是去那,他说要去北海。”
半页愣了愣,说了声“谢谢”,老板和他相互鞠了个躬,看着老板拖着行李箱离开的背影,半页不禁落寞起来,这落寞也不知从何而来。
半页一直都喜欢幻想这样的场景:有一天他走在街头,阳光很好,景色很好,无论是空气的流动速度还是人体感知的温度都很好,一切都是最理想的样子。大街小巷的人都被他所吸引,他的每一个表情对于路人来说都是致命的吸引,可他不为所动,他眼里只有前方那位深情款款向他走来得男子,男子并不属于高大威武型的,也许光论外在根本就没达到半页的标准,但是他的风趣幽默,他的体贴入微,他的阳光灿烂对于半页来说如沐清风。男子有礼貌的和半页打招呼,然后他们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离开。
可现实和幻想是有偏差的,林怀诚还是走了,那个会往半页饮料里多加一块冰,会往半页鱼丸汤里多加两颗鱼丸的林怀诚走了。
8、
林怀诚是典型的双鱼座,充满浪漫又不肯实际面对,他宁愿去一个半页随口提到过的地方去完成一次虚幻的交流,也不愿意把蒙着的那层纱给撕破,因为那样会破坏美感,破坏原本已经维持得很好的浪漫。
他给半页寄了好几张明信片,不过半页永远收不到,因为林怀诚没写半页的地址,他也不知道半页的地址,那些明信片就永远躺在邮箱里,带着那句都转了千百回也没说出口的“我喜欢你啊,我们交往吧。”
☆、捌、可惜你是水瓶座
张爱玲的小说里有过这样的句子:“我爱你,关你什么事?千怪万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是啊,爱情本来就是不可控的,何苦去怨天尤人,如果硬是要怪责一个人,那就怪自己吧,怪自己把自己陷在沼泽里,无法自拔。
1、
王洛君重新联系上林半页,是在年前的同学聚会上,按理说王洛君应该是半页他们的学长,只是当年进初一的时候生了场大病,中间休学一年,等到林半页他们这届进了学校,王洛君自然就成了他们的同学。
半页小时候整个人生得小小的,五官也小小的,圆圆的,说起话来总是细声细气的带着股奶油味。都说学生时期过于特别的人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同时也很容易让人欺负,半页就是这样的人,刚进初中那会没少人欺负他,总是一大帮子人嘲笑他娘娘腔,不然就是在外面和混混一起玩的学生会来敲诈他,每天管他五块十块的要,小时候的半页胆小怕事,基本上是别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但是对于那时的学生来说每天的零花钱总共才那么多,还得供着这批敲诈的人,零花钱根本不够用,怎么办,只好偷拿家里的钱。
一开始从小钱拿起,一块两块,最多的时候拿五块,时间久了,上了瘾,就成为一种习惯,加上从小没母亲,上初中也是随父亲到父亲工作的城市来上学,而父亲对他基本上属于放养模式,他就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从拿小钱变成拿大钱,十块五十的拿都嫌不过瘾,每次拿都从父亲的荷包里抽一张一百的。结果被爸爸发现了,把他倒吊在家门口,用皮带狠狠抽了一顿。王洛君刚好踢完球回家,路过半页家,看到了这一幕。半页看到有自己的同学在,哭着喊着求着父亲不要打了,可父亲不听,早就气红了眼,皮带一鞭一鞭抽在半页身上烙下了深红的印子。半页就忍着痛不再哭喊,洛君看了看就绕着道走开了,那次算是他俩第一次打照面。
从那以后王洛君和林半页竟成了朋友,没有人再欺负他,没有人再敲诈他,只是偶尔走在路上的时候,会有同学开玩笑,说‘林半页是王洛君的小媳妇,林半页是王洛君的小媳妇。’那时候不大能完全理解媳妇的含义,只知道那是句嘲笑的话,半页每次都会羞得红了脸。
读到初二下学期的时候,父亲准备把半页重新送回老家去读书,因为父亲的工作逐渐忙了起来,根本没有一星半点时间可以照顾他。小孩子嘛,只能听从大人的安排,于是半页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在当时那种通讯设备不发达的环境里,他懊恼了好几天没来得及给王洛君留个通信地址。
同学聚会的时候,再见到半页,王洛君很是惊讶,但他没有表现在脸上。半页这些年变化确实也挺大的,可能是经历的事多了,看事情的方式不一样了,自然这种改变会就会有力而外的透出来。
能再见到王洛君,半页心里也是欣喜的,他和以前没多大的变化,只是皮肤更黑了些,人更高了些,以前自己还只和洛君差半个头,现在基本上快差到一个头了。
2、
“在吗?”隔了四五天王洛君才想起来要联系半页,他在屏幕上敲出两个字,点了发送。
“在。”没多久半页就回复过来。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