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就是夫妻二人的时间了。
唐家前后两个院子,中间一排十来间屋子,是青砖砌成的,既坚固也气派。加之今年又修缮刷了漆,倒也算得上古代版豪宅了,至少在这乡村里,只有地主家能比得上。
前院种了两株桃两株梨,后院倒没怎么捯饬,除了唐芳年弄的几株梅花,其他都是平地,看样子平常用来晒衣服晒谷子之类,院子还是十分敞亮开阔的。
这种带花园的小院子,是孙巧巧的梦想啊。
两人依偎着在院子里晒太阳,孙巧巧在想要种些什么花草了。
唐芳年却道,“今年种了三株梅,明年多种些,以后每年补种几株,不用十年,便可踏雪寻梅了。”
孙巧巧却以为种个三五株就够了,把后院弄成一片林子总不大好。
赏了一会儿景,回房唐芳年便把琴摆了出来。
是他的琴,古琴。
孙巧巧弹了几个音,音色铮铮,倒是一方好琴。
唐芳年从身后抱住她,也来弹琴。这个操作有些骚,但是对于热恋的情侣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唐芳年弹的是广陵散,琴技不错。孙巧巧很熟悉这曲子,便给他按音,两人配合几次就十分默契了。
“你也学了这琴?”唐芳年显然是极喜悦的。
孙巧巧笑而不语。乐器的话,她会的还很多呢。
“刚接触广陵散,只觉得这曲太平淡了,对不起它的名声。后来渐渐大了,偶尔倒也能感觉平淡中妙处。老师说我悟性不够,太高雅的东西还玩不转。”
唐芳年笑了。“起初我也不懂,也是到最近才有种无声处见妙音的意思。”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唐芳年又要亲来,孙巧巧一躲,只让他亲到了腮边。唐芳年便有沿着腮绵密地亲到耳根……这地方一碰,孙巧巧就软了一半。
然后,然后就关了窗,滚到了床上……
三天的时间晃眼过去,这天回门。
到了孙家,远远地孙冉冉就迎了出来。村里人见到都道喜的,也有媳妇子调戏孙巧巧。
才到了家门口,柳氏就抹着泪迎了出来,见到女儿眉眼儿似含了春水,眸光潋滟,想是过得极好,柳氏又情不自禁落泪,连说了几声好。
然后进屋,问好叙话一番。
孙爹就问,“芳年要进京赶考,大约什么时候动身。”
唐芳年只道,最迟十一月中旬动身前往,主要担心天冷了赶路不便。
柳氏听了这话顿时慌了,“这才刚新婚,怎么就离别啊。”
孙巧巧笑,“我随他一起去。”
一屋子人都震惊了。孙爹头一个斥责,“芳年是正经赶考,你这孩子,去凑什么热闹。”
柳氏动了动嘴,没说话,只拿眼睛看着唐芳年。
唐芳年笑着点头,“我和巧儿已是商量好了要一起进京。”
“这……”孙爹还是认为有些不妥,倒是柳氏拉了他一把,又瞪一眼,他就只好闭嘴了。
然后柳氏就忙着要准备收拾行囊之物了。
孙巧巧去帮忙的时候,被她拉住,“芳年对你可好。”
孙巧巧笑,“很好啊,跟以前一样。”
柳氏听了就瞪眼,“这怎能一样呢,如今夫妻一体,自然比之从前更亲近才对。”然后,隔了一会,才有暗搓搓地问,“那这夫妻敦伦可还……还……”
还了半天,柳氏面红耳赤说不下去了。
孙巧巧笑着回,“好的很。”
柳氏一颗心才算放下,然后又叮嘱。“这种事也要适度,不要因为年轻就贪欢。你们上头没有婆母盯着,我总不放心。”
孙巧巧只管应了。但这种事怎么管得了,热恋的人天天只想滚到一起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了。
在孙家住了小半月,然后回柳香村,夫妻二人拜托族亲帮忙照顾宅子,在十一月初六的时候,就背着行囊准备进京了。
行船先去丽州,在从丽州改河道做大船朝东,转入大运河,再往北直上京城。
在丽州歇息了几日,期间不可避免地遇到了许子兰。短短时间,这人又瘦了一圈,郁郁伤怀的模样令人不忍目睹。
不过孙巧巧也瞧见,杨糖糖嬉笑着跟许子兰说话的时候,她那副开怀不知世事的样子,总能令许子兰面色变暖。
或许他俩以后也是能修成正果的了。
第二年会试,唐芳年考了第七名。殿试取了状元。
状元郎打马游街那一日,孙巧巧见到了张宁玉。
实际上是张宁玉特意寻来找她。
这女子生得极美极有灵气,眉眼间带着点轻愁,一双眼睛却极亮。她比唐芳年还大了两岁,但保养的极好,显得很年轻,像个二十五六的少妇。
孙巧巧那一日一身朱红男袍,极骚包也极华丽。
进京后唐芳年又卖了一副画作,故此夫妻二人做了些出门见客的华丽衣裳。
这朱红色袍子还是情侣款呢,两人都有。
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当然要穿得亮眼些了。
张宁玉不是一个惹人讨厌的客人,她这样灵气的女子,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
但孙巧巧对她也只是淡淡的,说不上多喜欢,倒也没有哪里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