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涟像是完全陌生一般看着这个一开始她只是觉得有趣的少女,她的话语仍然在继续着。
“她自认程溦是一个想要抢她皇位的乱臣贼子,而程洛则是她费尽心力培养出的最和她心意的继承人。那我偏要她感受一下被自己最得意的继承人盯上的感觉。若是程洛也像程溦一样……她一定会感到背叛吧……”
唐涟听着仿佛听懂了,又仿佛没听懂,会有这么针对母亲的女儿吗?不----连母亲都可以以生命为代价算计女儿,这样的报复好像也不是那么过分。
毕竟如果程浅选择帮程洛的话,和女皇最开始的目的倒也一致。
只是:“女皇一定很后悔这样利用你----虽然有自作自受的嫌疑。”
程浅心知她已经心动了,只是还欠缺一点火候,她忽然笑着道:“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比方说----日后这支队伍如果上沙场的话,唐小将军未必不能复制令堂的荣耀。”
这一句几乎就是承诺了。
唐涟眼里蹦出从未有过的光芒。
这些年她实在是压抑得太苦了!
她有一个那样出色的母亲,受尽天下人羡慕,却也被天下人所不齿。
你的母亲那么优秀,你却只能凭借着你母亲的功勋吊儿郎当的苟活于世。
全大康知道平等王的人都在心里面这样想!
纵然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她都可以感受得到!
可她未尝没有理想抱负,未尝没有杀敌报国的壮志豪情,只是……
唐涟眼里怔忪到坚定只过了几秒。
她忽然下定决心。
“只要你说话算数。”
两人酒杯相碰,一同饮下。
后来史书上寥寥几笔却尽显传奇的两个人荣耀就是从这时起的。
虽然----动机不纯。
第21章 第 21 章
程浅身为一个将军,丝毫没有一点当官的觉悟。
她自打和唐涟说好之后,整个人就开始算计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比方说那一帮兵,她其实压根并不会训练。
程小太爷键不能抗手不能提,长这么大连架都没有打过一次----当然她一句话会有许多人热衷于帮她打架。
怎么练兵是唐涟的事。
没错,唐涟。
程浅和唐涟的密谈中也包括这件事。
唐涟很多年都没能接触到自己母亲曾经率领过的这个军队了。
既然这次有这样的机会,不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放弃。
程浅没有提醒她就凭她们两个在大康的风评和人缘,这一次前路定然十分坎坷。
然而就算她不说,唐涟也一清二楚。
程浅没有第一时间走马上任的原因是因为下马威。
她面带微笑的看着那帮正在拼命训练但是就当她是隐形人没差的军人。
这是来自她们的下马威。
程浅笑了笑,并不在意她们的无视。
这几天把她们晾着其实就是为了这一刻。
她一身锦衣华袍,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简直就是谁家走丢的小姑娘。
她一边走一边还摇着她的扇子,看着就吊儿郎当让人蹿火。
“主子,十二皇女未免也太过嚣张了,就算她是皇女,也不能这样羞辱平等王留下来的将士们!要不要我去收拾她?”
被称作主子的人上了些年纪,看着一副好说话的寻常老人模样,但是其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知道是有本事的外家高手。
她严重烁烁精光,仔细的观察着程浅的一举一动,严重忽有惊疑之色。
“你是说,这个年轻的女娃娃就是十二皇女,皇上派来的继任大将军?”
那小将不屑应是:“瞧她那副样子,来得晚不说,那副态度也分明没把我们放在眼里。真不愧是程家的种!”
老人不满的看她一眼:“慎言。你既然知道她是十二皇女,又怎知她身边不会有皇家护卫相护?”
那小将才不满的住了嘴。
老人却没管她什么反应,只是把视线又挪回去,看着程浅若有似无的在几个出现问题的地方看似不经意的来回走动,严重精光越来越浓。
如果此人此举不是无心的话,那么女皇可能真的是派来一个能管实事的人来军营里面了。
只是……
她欣喜的心情只是一闪而过,想起近日京中流言。
只是若真是这样,那说不得此人还真是皇位的最佳继承人,那这样的话,既不是让噬魂军陷入危险之地?
女皇是怎么想的?想以此来试探噬魂军的忠心嘛?
十二皇女又是否对皇位有意?
若是她有夺嫡的心思,又将带着噬魂军何去何从?
她心念电闪,一脸闪过好几种不同的心思,甚至那些念头中不免有许多大逆不道的想法。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程浅自然不知道自己只是瞧了那么几眼,就被人盯上了,她只是忍不住的啧啧称奇。
在史书和话本子里可没少听唐雨的事迹。
传闻这位大将军在世之时,此等军队堪称无人能敌。
只是这些年被有意无意冷落,虽然说看着仍然不可侵犯,实际上已经隐隐约约有日薄西山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