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的往水杯里放了两片参片,看见他进门,忍不住笑了。
他的父亲陆严知好端端的带着花镜看报纸。
哪里有像阿姨电话里说的那样摔坏了腿?直到厨房里走出个年轻姑娘,坐在了顾长安身边,然后陆严知转过头,仿佛早跟他打过招呼似的,对他说:
“这是小余,你余伯伯家的独生女,你们认识一下吧。”
陆熠辰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父亲,堂堂新星集团的董事长!为了骗他回来相亲,居然谎称自己从楼梯上跌落摔断了腿!
说出去,简直天大的笑话!
陆熠辰只觉得头疼。
跟那个余小姐很客套的打了招呼。
那个余小姐也是大家闺秀,眼色伶俐,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恐怕这相亲对象是被哄骗回来,可能压根没有什么婚姻方面的打算,于是简单吃过饭,寒暄几句便找借口离开了。
余小姐一走,陆严知对着儿子发了好一通脾气,说他没有礼貌,对人家女孩子不热情,给他丢了脸。
陆熠辰不敢顶嘴,只好听着,憋了一肚子的气,气的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肯起来。
陆家家教严,规矩大,小辈的孩子从来不许赖床,只是今天顾长安知道他心里有气,便纵着他,直到中午午饭时候阿姨才来叫。
简单洗漱了,陆熠辰下楼到餐厅,发现陆严知不在家。
怪不得自己扰乱家规还能睡这么安稳。
陆严知不在家,此刻陆启轩却在家,正西装革履的坐在那吃午餐。
陆启轩是陆熠辰的哥哥,如今新星集团的ceo,陆严知近两年不大管事了,小儿子陆熠辰无心经商,新星的日常事物都交给长子陆启轩在管。
陆家的不成文规定,只要有时间每周回家来吃一次饭,只是一家子都是大忙人,尤其陆启轩,很难见一面,今天简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陆熠辰在陆启轩对面坐下:“哥,你是回来暗中考察我的吧?”
陆启轩喝了口粥:
“可不?明天新星分院可就交到你手上了,这可是集团踏入医疗界的第一步,成败很关键,我当然得来督促督促你,你说你,从国外回来就不回家,电话十个有八个不接,一直在外头玩,把医院放在心上没有?”
陆熠辰刚起床就听见这一通数落,心里腻烦的很:
“哥,你怎么越来越像爸了,动不动就数落人。”
陆启轩瞪他一眼:“数落你还不是为你好。”
陆熠辰喝了半杯温水,问: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嫂子呢?”
这一问,倒给陆启轩问的长叹了一口气:
“你嫂子去米兰了,比我都忙,这一去要半个月,说是开什么明年春夏新款的研讨会。”
陆启轩拿筷子点点桌面,絮絮叨叨起来,半点总裁的样子也没有了:
“现在才十月份,搞什么春夏?”
陆熠辰笑起来:
“你跟嫂子结婚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时尚圈永远提前啊?新星不是投资了几个服装品牌么。”
“我哪能管那么多琐事。”
陆启轩突然想起:
“你昨天亲自给安吉的分公司打电话是派车接什么人啊?”
一提这个事,陆熠辰就生气:
“这琐事你倒管了,我被爸骗的!急着往回赶,把lucky丢了,一个好心人给我把狗找了回来,当时正下雨,我派车送人家回去。”
“因为你难得用一次公司的资源啊,安吉的经理接到你电话以为有什么大事呢,给我打电话汇报,你怎么不给她叫个出租车?”
陆启轩一碗粥三两口就喝完,阿姨又盛了一碗端上来。
对于老爷子骗他相亲的行为,陆熠辰越想越气简直不想提:
“我那会还有时间搞打车软件?当然是哪方便找哪了!”
第六章
“你爸爸也是越老越不像话了。”
顾长安亲自端汤来,在陆熠辰身边坐下。
陆熠辰倒笑了:
“妈,你又说爸老,他知道了又生气。”
顾长安伸手盛汤,就凭这双手,也实在看不出她已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手指纤细,骨节匀称,皮肤白皙,所谓皓腕柔夷。
她轻轻抿嘴笑,带些微俏皮:
“他生什么气?当年他追我的时候,我就嫌他老。”
顾长安的气质是温润宁和,这种稳重端方没有几代的培养沉淀不会有。
要说起顾家,家谱往上追溯到旧时前朝去,正经的贵族世家,说世代簪缨也不为过,家里出过几个贵妃王妃,后来到了打仗的时候也是正经为革命做过贡献的。
如今这一代,顾家知识分子居多,除了弟弟顾长乐和陆严知一起把新星集团发展壮大了,剩下兄弟姐妹大多是搞学术研究的。
这样的家风之下,培养出的女儿都是才德兼备,不管身处在哪里,总归是熠熠生辉。
当年的艺术圈里,有两个著名的美人。
一个是画家岳明珠,另一个就是顾家长女顾长安。
岳明珠当时嫁给舒柏青的时候,所有人为之祝福,金童玉女,佳偶天成,顾长安还去喝过喜酒,可是后来,君有两意,两相决绝,结局并不美好。
倒是顾长安,一辈子顺风顺水,大约是名字起的好。
长安长安,一世长安。
当年的陆严知在沃顿读,顾长安在哥大修艺术史,他大她十岁,一个刚过而立,一个正当双十,在华人圈子的聚会上,陆严知慧眼识人,见顾长安第一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