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龙君叹息:“本座的龙眼只看活物,看不了魂魄。那东西是个鬼,本座又不是钟馗,这事不归我管。”
众人闻言一阵骚动,更加感到恐惧了。鬼怪对于凡人来说只可敬而远之,一旦沾染倒运十年。现在来了个鬼媳妇,要在这里安家落户,那还得了!
新郎的母亲连哭带喊,“上神您一定要替我们想办法,今天要是没有个决断,鄙宅就要出大事了。”
如此只有请新娘娘家送亲的人验证,问一些过去的琐事,答得上来的是真,答不上来的必然是假的。可是这只试图冒名顶替的鬼做足了功课,连人家马桶放在哪个方位都如数家珍。夷波看看龙君,又看看新郎官,“干脆两个都收了吧!”
新郎官慌忙摇头,表示无福消受。家里人想尽了办法,依然无果。龙君负手问新郎,“和尊夫人熟悉吗?我是说私下里的。”
新郎官秒懂,红着脸笑了笑,“必须的。”
龙君抚掌道好,“那就逐个进去谈谈人生吧!”世上的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一个人不可能做到和另一人分毫不差,也许语言动作上能够模仿,但是到了某些特定的场合,总会有些区别的。
但是新郎有顾虑,“要是我受到伤害怎么办?”
龙君说:“要伤害早就伤害了,人家可能只是想和你做夫妻。进去试试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新郎想了想,狠狠一跺脚,牵起一个就进了房。剩下另一个排队等候的新娘子哭得很伤心:“郎君……她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夷波跳下来,茫然看着洞房方向,“干什么去了?”
龙君拂拂袍角,“检查身体。”
夷波穷极想象也难以理解检查身体里面包涵了哪些内容,便挨在他身边,轻声说:“新郎官不好看,为什么抢着嫁给他?”
龙君自信满满地微笑,“像本座这样美貌和智慧并重的,到哪里去找?凡人嘛,勉强过得去就可以了,要求不能太高。”
新郎官的父亲端了两碟点心上来,拱手呵腰:“上神,小儿的安危无虞吧?”
“无虞,最多操劳点儿。”龙君捡了个杏花酥递给夷波,“慢慢吃,别噎着。”
老者又犹豫,“人鬼殊途,交媾……不要紧吧?会不会被吸光阳气,对将来的生育有没有影响?”
还要包人生儿子吗?龙君不耐烦地别开脸,“只要那只鬼不是存心害他,一次不要紧。用右手还有损耗呢,何况这个!”
这下老者不好意思再问了,心想这位大神真是性情中人,说话一针见血,斩草除根。
夷波听不懂他们的谈话内容,追着问:“交媾是什么?”
龙君尴尬地咳嗽一声,“就是交尾。”
这下她明白了,立刻涨红了脸,扭扭捏捏抱怨:“郎君太不矜持了。”
龙君无语问苍天,是她执意打听的,不告诉她,她又要追着问半天,烦都烦死了。一旁的老者和夫人都讪讪的,大神的世界他们不懂,一些学术性较高的专业名词也没有必要探究。眼下只要儿子能从里边活着出来,别的都不是最要紧的了。
大家翘首以盼,等了三盏茶工夫,新郎官打着飘现身了。忙上去问怎么样?他摇了摇头,“难以分辨。”
还有一个呢,要验当然得一块儿验,于是剩下那个新娘子也被推了进去。
这么连轴转,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新郎的母亲担心不已,叫人搬了个香案来,点上香放在龙君面前。自己抱着蒲团跪下,双手合什不住向龙君祝祷:“上神保佑,保佑我儿天赋异禀,身强体健……”
有现成的神仙,不拜浪费了。等待洞房出结果的同时,众位亲友也没闲着,纷纷敬香上供,从儿孙满堂求到六畜兴旺,几乎把所有能想到的都轮了一遍。烟雾后的龙君被熏出了两眼的泪,直接石化了。
“本座……”他喃喃自语,“好想摆尾。”
那可不行,神龙摆尾是要引发暴雨和龙卷风的!夷波忙安抚他,“郎君,神格高尚。”
所以高尚的人必须忍常人所不能忍,他只得咬牙撑住。
又过了四盏茶工夫,新郎拌着蒜出来了,跌跌撞撞到了龙君面前,“上神……都一样啊。”
连那种非常时期的表现都没有破绽,看来这个鬼的能力不容小觑。不过堂堂的龙君是不会被小困难打倒的,这是逼他出狠招了。命人搬一张桌子过来,教新娘的陪房说了一段话,然后一手执刀,在边上静待。
那陪房颤颤巍巍站了出来,“我家娘子在闺中常玩翻桌子的游戏,”指了指面前的八仙桌,“能翻过去就是真的,翻不过去就是假的。”
龙君比了个手势,“翻不过去的就杀掉。”
两个新娘,表现各异,一个闻言嚎啕大哭,另一个把裙子往腰间一塞,伸腿就迈了过去。
也就是一瞬,龙君手起刀落,迈过去的那位还没站稳就身首分离了,在众人的惊呼声里颓然崴下去,砰地化成了一蓬烟,很快消散了。大家这才明白过来,这就是个套,引诱那只鬼往陷阱里钻。鬼再精明,终究算不过大神,深闺里的姑娘哪个会翻桌子?鬼却傻乎乎信了。只是这一着棋错,前功尽弃,于是再死一次,这下子只能做聻①了。
新郎全家对龙君感激不尽,齐齐叩首:“谢上神救命之恩,上神功德无量,德泽四方。”
被烟熏火燎了半天的龙君只想离开这个是非地,把夷波往背上一扔,二话不说,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