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吃过晚饭没有留下过夜,执意要回学塾,周氏见挽留不得,只好让去新药铺那边守夜的秀儿送沈元,怕他在路上走丢。
等人走了,周氏叹了口气:“六郎这孩子读书刻苦用功,将来肯定有出息。”
惠娘笑着问道:“那若是将来沈家子侄中只有一个能出人头地,你希望是谁?”
“那还用说?肯定是家里的臭小子……但做人不能太自私,好处都想留给自己!其实在沈家,我们也就跟六郎的爹娘亲近些,不过头年里他们想让六郎住到家里来,我没同意,得罪了他们。”
惠娘微微摇头未作置评。
这些都是沈家的家事,她不好插嘴。等把账目核算完,惠娘把账册拿了过来,同时把识字的沈溪和小玉叫过来:
“姐姐,这八月份的账目已核算完,印刷作坊少了苏掌柜他们的大订单,利润不比前几个月,只有五十多两银子的进账,两边药铺加起来有三十多两,合起来不到百两。姐姐让小郎好好算算?”
周氏连忙撇手:“哪里用得着,我还信不过臭小子呢
第一机甲师。
沈溪认为最好是能来个异地加工,初期分成两个作坊,后期甚至每道工序都专门设立一个作坊,彼此之间只负责一项,互不干涉,这样一来,竞争对手莫不清楚虚实,自然就达到保密的要求。
……
……
转眼到了九月初,秋收到来,沈家仍旧是一家不合。
老大沈明文及妻儿把客栈当成是家,自然不会回乡下帮忙,老幺沈明钧和周氏做事也忙,抽身不得,连沈明有和老太太也都不回去,桃花村里的田地就全部交给三房和四房的人做。
老太太自从上次带沈明有到药铺后巷的院子,商量让周氏去茶肆当掌柜遭到拒绝后,便再就没踏足幺房的门槛,老太太分明是在生周氏这个儿媳妇的气。
到后面惠娘印刷作坊红火的事传到老太太耳中,她自然不会想到,这印刷作坊名义上是惠娘的,但其实幕后的大股东是周氏。
茶肆的生意仍旧清淡,在裁撤伙计,给韩五爷等人降了工钱之后勉强维持着。
这段时间,药铺和印刷作坊也都风平浪静,没什么波澜,银子赚得不少,但却再不会有刚开始印刷连环画时的暴利。
就在这时,府城的一封来信打破了宁静。
信是直接送到药铺给周氏的,周氏不识字,只好等下午沈溪放学回来交给他看。
沈溪看过信后,觉得这封信的意义非比寻常。
其实这算是一封“求助信”。
来信的是沈溪的姑姑,也是他玩伴杨文招的母亲。
这是杨家第二次以杨沈氏的名义给周氏写信,第一次是想找机会亲近一下,毕竟同做药铺这行当,结识后彼此也有个照应。
设想好是好,但双方本身并没有生意来往,加上这边药铺的掌柜惠娘又是个女流之辈,不能到处走,这事也就搁置下来。
这次来信,沈溪的姑姑告之,杨家药铺经营不善面临倒闭。杨家欠下的外债不少,连基本的药材都供应不上了,在苦无出路之际,想到沈家还有个人在宁化县城的药铺当掌柜,于是写信求助。
来信中杨沈氏并未说及太多关于药铺的细节,只是想让周氏亲自往府城去一趟商议,沈溪能从字里行间感觉出来,杨家药铺已经非常危急,必须要得到外来资金投入才能解决问题。
杨家人之所以没有亲自到宁化县城来,是担心周氏在药铺里占份额不多,没什么话语权,加上不太清楚药铺东家惠娘是否有跟他们合作的兴趣。
沈溪从信中看到的不是杨家的无助,而是看到了今后扩张的方向。
如今不管是药铺还是印刷作坊,经营已经陷入瓶颈。宁化弹丸之地,市场已经趋于饱和,如果继续窝在宁化县发展,就算继续赢利也是蝇头小利,缺少苏遮柒这样有实力的商人,做什么都会因市场太小而被掣肘。
但若生意做到汀州府去就不同了。
虽然比起福州、泉州来,汀州府城也不是很大,但市场规模却比起宁化来扩大了数倍。汀州府城处在前往江西赣州的主要官道上,南来北往的客商明显要比宁化多得多,到那里做生意也更容易寻找到合作伙伴。
沈溪不敢怠慢,赶紧让红儿去把惠娘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