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实际竟出乎了他的意料。
昨夜被压下去的疑惑因景漓提及,又浮了上来,倪絮皱眉,“我也觉得奇怪,明明他只出去转了一圈,并未接触到病人。”
两人相顾无言,一时间都想不出什么原因,景漓干脆一摆手,“罢了,先不提这个,你先与我说说这里的情况,信里总是三言两语说不大清楚的。”
倪絮颔首,应道:“好,不如我先带你去近一些的紫洮县看看,我们边走边说。”
“也好。”
镇长夫人端着给他们的朝食过来时,才得知两人已经出门了,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朝食都不吃就走了,也不怕饿得慌。罢了罢了,先温着,等他们回来再说吧。”
而另一边与景漓讨论起疫情来的倪絮,便是全神贯注的投入其中,根本感觉不到饿意,也完全忘了还有朝食这回事了。
他们二人走到紫洮县的茅屋前时恰好遇到了席尔微,席尔微看到倪絮身旁的那个青年男子时,眸光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笑着与倪絮打招呼,“倪姑娘早上好,这位是?”
“这位是我师兄,景漓。”倪絮转向景漓,“这位是邑镇的镇长,席尔微。”
二人向对方点头算是认识了。
“听闻蔺公子病了,现在还好吗?”席尔微想了想,又问道,“是否需要将他移到此处?”
听到前面的话倪絮神色还未有什么变化,到后面一句时,她目光一凛,带着沉沉的寒意似的看了席尔微一眼,语气生冷,“不必了,我会照顾好他的,并且不会让旁人接触到他,席镇长不必担心。”
虽然知道他提出的这个建议也是出于好心,可她不知为何,这话听着就是觉得膈应得慌。
景漓暗暗的打量着这个气质与此等小地方十分不符的高大男子,颇有趣味的挑眉,小师妹的脾气一向很好,这还是头一次见她这样在人前冷脸呢——
只不过不知道是因为事情关及蔺公子,还是因为眼前这人呢?
“我先带我师兄进去看看了,就不打扰席镇长忙活了。”说完也不等席尔微回话,就径直走了进去。
景漓走在后面笑着与席尔微说了声告辞。
除去这个插曲,二人在紫洮县看完之后,倪絮又带着景漓去了邑镇和迩镇,花了大半个早上,转了一圈后才走在回恖镇的路上。
倪絮看着正在思考的景漓,声音中带着一些紧张,问道:“这一番看下来,师兄有何看法?我直到现在,仍然是没有丝毫头绪。”
景漓难得见到从小便做事稳妥淡然的小师妹这般模样,眨了眨眼,笑道:“我这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倪絮有时候真的是讨厌极了十二师兄这性格,真的摸不准他究竟是有把握还是没把握,无怪乎人称“笑面虎”了,但她还是顺着他的问题,无奈道:“先说好消息吧。”
景漓伸出一根食指,在倪絮面前晃了晃,“好消息便是我曾经遇到过这样的病症,而我是知道治愈的法子的。”
倪絮闻言一皱眉,急忙又问道:“那坏消息呢?”
景漓却不急着说,悠然道:“在说坏消息之前,我与你说一件事情吧。前几日嶂南镖局竟送了礼给我说是答谢我救了人家大小姐。可我是连嶂南镖局大小姐叫什么都不知道。你说奇不奇怪?”
“师兄都知道是我做的了,还这般阴阳怪气的说出来作甚?”
景漓啧了一声,“怎么?你还有理了不成?”颇为嫌弃的睨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神色也正经起来,“好了好了,这便告诉你坏消息吧——那便是,我曾经遇到的病症与这次的十分相似,但它却不会在人与人之间传染,我想这不是瘟疫,可能是毒。”
“毒?!”倪絮压低了声音,惊讶道,“可为何有人要害这样一个小小的县呢?”
“有些东西,总是要从不起眼的开始,等到它明显了之后,也就难以挽回了。”
景漓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的,但倪絮总觉得他这笑中泛着冷光。
“师兄曾经是在哪里遇见过类似的病症?”
“司廿国的国都。”他记得那时病情严重且被影响的范围太广,司廿国的宰相都下民间巡视安抚百姓了。
此言一出,景漓看着倪絮恍然大悟的脸,就知道向来聪明的小师妹果然是一点即通,一下子就明白事情的始末了。
“其实你就是关心则乱,仔细探查,你肯定会发现其中蹊跷的。”景漓摇摇头,“情字误人啊情字误人。”
倪絮不理会他戏谑的言语,“那照师兄这般说,蔺可聿中了这毒,恐怕不是因为与病人接触了,而是因为有人特意对他下了毒。”
景漓摸着下巴想了想,“很有可能是这样。”还不忘损倪絮一番,“极大可能便是他们想让你关心则乱,而你也正如了他们的意。”
倪絮低头看着地面,“是,师兄我知道错了。”十二师兄从以前便是这样,从不会露出严厉的一面,但言语之间又总让他人无地自容。
景漓看着乖巧认错的小师妹,又是一声叹息,多少年没有看见她这样乖乖认错了?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行了,你也别想太多,既然知道了是毒,方向找到了,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十分顺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别等蔺可聿清醒过来发现你这副样子,还得怪罪我没照顾好你。”
倪絮小声反驳,“他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