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住在这里,周围有胡杨林公园。”
臻霓不说话,汤胤知道她不高兴,却也没有多说,“宿舍区不让外人住的,这里离得很近,有事你找我。”不让外人进去,里面的人却能出来住。汤胤不打算告诉她。
她低着头说:“没事不能找吗?”
汤胤往四下扫了眼,“过两天有一颗卫星要发射,这段时间航天城不允许游客参观,你看酒店里是不是人很少?”
怪不得,一路上一个游客都没见到。这么说,她现在能站在这,全是仰仗他了。
他继续说:“我这几天会很忙,工作时间手机没收,晚上也不知道会忙到几点。”这倒是实话,航天器发射前的准备工作至关重要,研究人员时常通宵达旦。
看在国家的面子上,臻霓劝自己不计较。
她只好点了点头。汤胤又说:“放好行李,一起吃饭吧。”
……
人多的时候两人说话如常,独处时反而不自在了。
还是臻霓主动开的口:“他们怎么叫你汤总?”
汤胤:“院里大家互相这么叫,闹着玩的。”
“哦。”
他抬起头来看她,“这段时间出入检查严格,酒店里也会入住一些有关人员,你没事不要乱跑。”
她乖乖点头,“哦。”
吃完饭汤胤就离开了,之后翌日一整天他都没有找臻霓,她也不敢贸然打扰。
又过了一天,还是如此。
臻霓白天一个人到镇子上转转,到胡杨林里转转,或者窝在酒店画画,到了晚上,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睡觉。
自找就自找吧,这是你自己选的。她咬着牙忍住不哭的时候,这么对自己说。
终于在夕阳西下时,汤胤打来了电话。他说他今天有空,过来跟她吃饭。
两个人在餐厅相对而坐,臻霓顾自吃饭,也不问他这两天忙什么。无关他的工作性质,她只是单纯地不想问。
“吃完饭出去走走?”
臻霓瞿然抬眼看他,好一会儿才应了个,“噢。”
西北日落得晚,八点已过,天边才透出淡淡一抹橘。
两人沿着弱水河畔走,此时盛夏,胡杨林着色青葱,或佝偻或伸展,殊形诡状。
臻霓:“听说胡杨林是古时战死的士兵的灵魂化成的,树干上还挂着眼泪。”
汤胤想都不想就说:“那是树的体内积累盐分过多,从缝口排泄出去的块状结晶,主要成分是小苏打,可以食用的。”
“……”工科男真的不懂浪漫。
汤胤:“卫星明天发射,明天你就不要出门了,我一整天也都会很忙。”
她不多说:“嗯。”
天色由浅蓝至靛蓝,混着橘红色,凝霞散景。
他们继续走向旷野深处。
汤胤突然说:“你就没有想问我的?”
臻霓说:“想,但更想等你说。”
“如果我没有打算要说呢?”
“你不会的,”臻霓毫不犹豫,“因为你不会什么都不说就跟我在一起,但是你也不能不跟我在一起。”
“汤胤,你可以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但你不能因为我是谁而不喜欢我。”
她的理直气壮几乎逗笑了他。汤胤双手插着口袋往前走,没有看臻霓,“你不用这样,我没有那么好。”
“好不好我说了算,”臻霓小声嘀咕,汤胤刚想说什么,她很快接上,“你就当我固执了,谁让我是天蝎座呢。”
是了,她是固执,固执地恨一个摧毁自己的人,即便对方死去也不肯原谅;固执地熬过常人难以坚持的瘦身过程,变得如今这么美丽动人;固执地选择一个明知利益不高却非常喜欢的工作,哪怕生活得不尽如人意。
但这和天蝎座无关啊。
汤胤打消了从心理学的角度解释星座乃无稽之谈的想法,转而说:“想不想看看天蝎座?”
“什么?”
“夏天正是好时候。”
汤胤抬手指向夜幕上的星空,“看见那颗最亮的星星了吗?你看,它的左右各有一颗星星,往这边看,那三
17.r17
达到酒泉市时还不到中午,纪臻霓先找地方安顿,中午再跟领队见面。
领队是她一个户外探险俱乐部的朋友给推荐的,一个藏族小伙子,普通话不太顺溜,还老喜欢发语音。臻霓想,大概是他打汉字更不顺溜。
她本来找了另一支西行进罗布泊的队,奈何出发前和汤胤横生枝节,她一门心思绕在他身上,没做足准备。进罗布泊是大动作,找车队,和当地监管部门报备,和救援队打招呼谈价格,准备各种繁杂的补给,要是没工夫准备,只能告吹。
饶是她信任朋友介绍的人,也信任藏族人,可孤男寡女出行总是不妥。所幸碰巧有另一个女游客,据说是失恋,就想散个心,去哪都行,两人这才搭上伙。
三人中午约在饭馆碰头,领队很好认,黝黑瘦高,穿一双短靴,一看就是藏族人。而另一个姑娘,和臻霓年纪相仿,留齐耳短发,行囊更是简单,一台单反,一个背包。
先是分别自我介绍,领队叫桑吉尖措,活佛给取的,勇敢之意。
姑娘名叫奥熹,内蒙阿拉善左旗人。臻霓一听,条件反射就问:“蒙古族?”
奥熹咧嘴笑,“不是,汉族,我家那儿也不骑马。”
轮到臻霓自我介绍,一说是青碧人,奥熹也立马问:“苗族人?”
臻霓也笑,“不是,汉族,我家那儿也不玩蜘蛛蜈蚣。”
最后是桑